宗夏在坡上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见时依站起来,她心里顿了顿,试探的喊出声:“时依?”
没有人应声,宗夏有些疑惑的皱皱眉头,她似乎听到了急促的呼吸声。
宗夏心中有些疑惑,沿着下坡缓缓的走到时依的身边,这才发现时依有些不对劲。
她难受的躺在地上,双手用力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呼吸很不顺畅。
“这是……哮喘?”宗夏顿了顿,看着时依难受的样子,眼神一沉,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时依似乎实在是太难受了,一手紧紧的抓着宗夏的袖子,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一双眼睛瞪的很大,难受的好像下一刻就会突然死过去一样。
宗夏心里微微一顿,看着她掉在不远处的包,旁边有一瓶白色的药品,想来应该就是哮喘喷剂吧?
时依似乎见宗夏没有反应,松开了宗夏的手,自己伸长了手去拿掉落在手提包旁边的药,可是距离太远,她伸长了手也拿不到。
宗夏连忙走过去,拿起地上的瓶子,打算递给时依,但是想到洛允和外婆的死,一丝犹豫出现在了眼里。
她就那样呆呆的站在一边,看着时依难受的样子,心里那块揪起的大石似乎没有着落一样漂浮在空中。
或许是人的求生意念太强,时依竟然缓缓的爬到了宗夏旁边,眼看很快就要抓到那一瓶救命稻草了,时依痛苦的眼里露出了一抹希望,更加伸长了手去伸向宗夏。
忽然,一声轻响,宗夏将手里的药瓶又扔在了地下,顿时,白色的玻璃瓶碎成了片。
时依募地抬起头,狠狠的看着宗夏,宗夏脸上闪过一抹惊慌,看到时依这样的表情,狠狠的后退了几步。
时依挣扎着要去捡地上的药,可是她的手开始发抖,怎么也捡不起来碎小的药片。
宗夏看着躺在地上死死挣扎的时依,再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药片,手心紧张的出汗。
她再次蹲下,想要捡起一片递给时依,可是捡起的药片却始终递不出去,只是紧紧的捏在手心里。
她……她做了那么多亏心的事,现在是报应来了。
她应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宗夏看着越来越虚弱的时依,最终善良取代了内心的仇恨,她将手里白色的药丸递给时依。
而此时的时依尽管病的厉害,但是要强的她想到刚开始宗夏扔下药瓶的时候,便不愿意再接过她递来的药,她不想让别人同情,尤其这个同情的对象还是宗夏。
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最后放弃了捡地上的药,躺倒在地上。
原来,死亡这么近。
其实,很多次发病的时候,死亡都离她这么近,只是她心里还有一份执着,不想那么早离开,现在,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想开了吗?
没有,只是觉得累了,也许睡一觉醒来,她还是会继续执着下去,这就是她的命,这辈子只要还剩一口气,就会一直坚持下去。
想到这里,她慢慢的闭上眼睛。
宗夏看着闭上眼睛的时依,手还维持着递药的姿势。
她想要试探一下时依是否还有呼吸,可是手缓缓伸过去,却又停滞在半空,再也伸不过去。
最终,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救护车的电话。
接下来,应该没有她的事了吧,所有的一切,医生都会处理。
想到这里,她踉踉跄跄地一步一回头的离开后山,离开之前,没有忘了将自己身上的外衣盖在时依的身上。
沈月苍开着车漫无目的寻找宗夏的身影,却一直没有看到人影,他眼神一黯,狠狠的锤了锤方向盘,宗夏,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沈月苍凌厉的眸子一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赶紧将车停在路边。
之前宗夏就一直说洛允和外婆的死和时依有关,现在她回来了,肯定是为了这件事吧?
她现在会不会和时依在一起?
沈月苍沉着眼眸,打给电话时依,却一直没有人接,心里微微一沉,莫名的有股不好的预感,连忙打了时家的座机。
电话很快被接起,沈月苍有些着急的问道:“时依呢?”
“小姐出去了。”保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楼上,忽然想起一个小时前小姐特意换了一身衣服出门。
“出去了!”沈月苍心底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微微一顿,着急的立马问道,“去哪里了?”
“好像是说什么百乐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