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黎缓缓的抬起手,手上一片血迹,是刚刚不小心从蒋费伍身上沾的,现在已经干了,成了暗红色,她垂下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却怎么都擦不掉。</p>
这些血迹仿佛是在告诉她,蒋费伍的死,是她害的。</p>
她是害死自己父亲的凶手。</p>
如果她能听那个警察的劝,先把蒋费伍好好劝下来,而不是一再激怒,或许他现在还是好好的,而不是摔得面目全非,脑浆迸裂。</p>
蒋黎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却像是堵了一团什么,她无论如何都呼吸不畅。</p>
沈宁苒伸手抱住蒋黎,蒋黎整个人都在颤抖,狠狠地闭上眼睛,“是不是我害死了他,是不是我?”</p>
沈宁苒拍着蒋黎的后背安慰,“不是你,你没有错。”</p>
“可是如果我能先把他劝下来,一切都会不一样,他就不会死,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蒋黎咬紧下唇,心痛得无以复加,“我一点都不想这样,一点都不想……”</p>
沈宁苒也是心情沉重,谁都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也到现在想不通蒋费伍怎么会真的跳楼。</p>
叹了一口气,沈宁苒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根银针,在蒋黎的穴位上轻轻扎了下去,“先好好睡一觉吧。”</p>
蒋黎眼皮沉重,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沈宁苒看了眼宴迟,宴迟过来把蒋黎先抱回了房间,放在床上。</p>
看着蒋黎面白如纸,宴迟垂在两侧的手不断握紧。</p>
曾经他借了蒋费伍八千万去还债,这八千万他没问过蒋黎的意思。</p>
而蒋费伍就是拿着这八千万去赌的,若是他不借蒋费伍这笔钱,他就没有钱去赌,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个女人也不会承受这么多痛苦。</p>
所以,造成蒋黎此刻如此痛苦的元凶,何尝不是他。</p>
宴迟无声地垂下眸子,满是自责。</p>
蒋黎即使此刻睡着了,身体依旧止不住的战栗,她嘴里呓语着什么,像是在做什么痛苦的噩梦。</p>
……</p>
而此刻何家,何苏念看着新闻,直接笑出了声,“几个蠢货。”</p>
“念念,你笑什么?”江瑶芝坐在一旁问。</p>
“妈,你看新闻了吗?蒋费伍死了!”何苏念的声音里带着的全是笑意。</p>
“蒋费伍?就是那个蒋黎的父亲,他死了,怎么死的?”江瑶芝皱眉。</p>
“跳楼死的。”</p>
何苏念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江瑶芝,在果盘里拿了颗葡萄,捏在指间不紧不慢地剥着。</p>
江瑶芝看着何苏念这高兴得意劲,狐疑地问,“这件事不会跟你有关吧?”</p>
“跟我有什么关系?”何苏念吃着葡萄笑道,“是他们一家找上我,说被催债催得活不下去了,希望我出手帮帮他们,我就给他们支了个招,谁想到这个蒋费伍会这么蠢,他原本只是想装模作样地逼迫蒋黎替他还债,没想到弄巧成拙,真的掉下去摔死了,这能怪谁,只能怪他自己蠢呗。”</p>
江瑶芝眼珠子转了转,“既然是你给他们支的招,现在人死了,蒋家那群人可是一群泼皮无赖,他们会不会来缠上我们?”</p>
“他们敢!别忘了,他们也还欠我们家钱,我们不去向他们讨债就算了,他们还敢来纠缠我们?可笑,而且我说的是让他们演,人是他自己掉下去的,他能赖上谁?”何苏念满脸得意,她眉梢一挑,想到什么,“哦不,也不对,他们得赖上蒋黎,不管自己父亲的死活,逼死自己的父亲,这下是有的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