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里没有时间和空间感。</p>

傅明晖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方向，只是凭着感觉向前走。再怎么被回声所困扰，也尝试着再度呼喊无牙的名字。</p>

不知走了多久，不知喊了多少声，忽然脚下一绊，她整个人差点扑倒在地。</p>

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发现绊倒自己的，是一团黑色毛茸茸。</p>

“无牙！”惊喜之下，她大叫一声。</p>

那声音还把自己吓到了，于是连忙抱起蹲在地上的小家伙，下意识把声音压得低低的，“无牙，你怎么跑来这里了？”</p>

好像无牙真的会说出人话来回应她似的。</p>

但心里，却蓦然放下一颗重重的大石。</p>

在边界就好，至少证明它不是身体出了问题。</p>

以前看过关于宠物的文献，据说猫咪也会得上阿尔兹海默症。既然如此，那么有植物人，也可能有植物猫或者植物狗。</p>

她真的很怕无牙身体莫名出现疾病，成为植物猫。</p>

小动物就这点让人操心，它不舒服时，因为不会说话，主人无法及时获知。</p>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p>

无牙被她抱了几秒，很忍耐的样子，随后就挣扎着跳下来。</p>

它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示意傅明晖跟上。</p>

在黑暗中看动物的眼睛，会闪出异样光亮，怪吓人的。</p>

但此时，无牙的一双碧绿大眼睛熠熠生辉，好像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的美丽绿宝石。</p>

傅明晖没犹豫，跟上去。</p>

无牙一跳一跳，速度很快。但，每回都在要甩下傅明晖时就又停下来等她。</p>

你想让我看什么？</p>

傅明晖心说，却没有出声，就默默跟着。</p>

直到，前面又出现了一团小小的黑影。</p>

体型和无牙差不多大，因为外形比较模糊，看不出具体的品种。大约不是小猫，就是小狗，两只尖尖的耳朵，一条大尾巴在身后摇呀摇的。</p>

傅明晖惊讶极了。</p>

怎么除了无牙，边界中还有其他动物，抑或是灵体吗？</p>

她进边界这么多回了，还真没看到过动物灵。</p>

而且无牙带她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p>

这一刻她无比希望自己会兽语，这样就能搞清楚了。</p>

那小东西并不发出声响，无牙也没有喵喵叫，就好像大家在演一个默片电影。</p>

只是那小东西转头看了无牙一眼，忽然向前方跑去。</p>

无牙又回头看了傅明晖一眼，也向前跑去。</p>

傅明晖没办法，只能跟上。</p>

也不知跑了多久，傅明晖猛然刹住了脚步。</p>

那条黑影！</p>

她看到了那条出现在河边，又出现在她家地下车库的人形黑影。</p>

它就在前方，好像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孤寂的背景，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哀伤，似乎身处时间无尽的荒漠之中，永远也没有尽头。</p>

莫名其妙的，傅明晖甚至眼眶发热，差点掉眼泪。</p>

可下一秒她却更惊异了：黑影是生灵，没错的，她能确定。</p>

但这个生灵不管是谁，或者说不管是什么，居然也能自由出入边界吗？比她还要自如？</p>

它是谁？它在哪儿？它要干什么？</p>

最最奇怪的是，在这里她听不到无牙和那小东西的心声也就罢了，毕竟是动物体，可也仍然听不到黑影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