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怀棠视线微抬,眼带打量,这个名字不在他的耳熟范围内。
荣涛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接着又换了种自我介绍的方式,“哦,我岳母和黎教授是多年的同事旧友,今天我随我岳母一道受邀参加黎教授的六十大寿,特别荣幸,更加荣幸能在这里跟颜少碰面,您贵人事忙,实在难得一见,所以今天我深感意外和惊喜。如果不介意的话,宴席结束之后,我想邀请您移步,想跟您单独交流一下。不知您能否赏脸?”
颜氏集团的产业规模几乎覆盖了所有行业,北城凡是有些野心的公司老板、创始人,无一不想向财大气粗的颜氏集团靠拢寻求合作,分一杯羹。
荣涛也不例外,但他一直苦于找不到牵线搭桥的机会,今天算是赶得正巧。
所以他对颜怀棠的态度语气都不能用谦恭来形容了,堪称卑躬屈膝。
刚才梅老师还在跟在座的人不加掩饰地夸赞自家女婿的事业做得有多大,荣涛也成了各家都艳羡的乘龙快婿。
然而此刻,站在颜怀棠面前的他竟被衬得卑微渺小,灰头土脸了。
只能说一山更比一山高。
梅老师的脸色垮得着实难看。
听荣涛这么介绍,颜怀棠当然会给黎舒面子,答应得非常痛快,“可以,没问题,可以留一下联系方式,方便日后沟通。”
说罢,他掏出手机主动跟荣涛交换电话号码。
黎舒心里很不痛快,就跟被小人白白占了大便宜似的,她忍不住出声打断:“怀棠,你宴席结束之后不是还约了小颖出去?哪里还有时间跟旁人谈天?”
颜怀棠明显愣了一下,不是因为黎舒这句话,只因为她叫他的这声“怀棠”。
之前她可都是叫他“颜少”,这称呼改得让他着实猝不及防,平时也只有家里长辈们这么叫他。
他反应很快,听出黎舒话里的意思,也看懂了黎舒递给他的眼色,脸色略微一怔,随即就把已经递出去的手机重新塞回了口袋里,冲着荣涛淡笑着解释了一句:“幸亏伯母提醒及时,我稍后是跟小颖约了一起去打网球,不好意思。”
他连句“改日再约”都没说,拒绝之意非常明显。
荣涛手机还僵硬地举在身前,脸上的笑容瞬间尴尬收回。
坐在一旁的梅老师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她跟黎舒两人目光相对,黎舒脸上挂着丝若有似无的淡笑,显然是云淡风轻的胜利者姿态。
在座的人眼睁睁看了场情节反转,暗流涌动的好戏,全程没人挑破,但全都心知肚明。
黎舒看着梅老师那张脸上的表情比变脸还精彩,心里简直痛快极了。
颜怀棠不太清楚来龙去脉,但他就一个原则,按照黎舒的喜恶来,投其所好。
他把自己手上的那个礼盒也打开了,从里面取出了一对翡翠手镯。
“前几天我让朋友去缅甸给捎回来的,我不太懂行,伯母是行家,您戴戴看顺不顺手。”
那是一对纯净得跟玻璃似的几近透明的翡翠镯子,看上去清亮似水,冰清玉莹,一眼就能看出它跟市面上商场里常见的那种绿色的翡翠完全不同。
黎舒确实是懂行的,她一眼看出,这是翡翠中的高奢品种,冰种翡翠,这对镯子价值至少在七十万以上。
很明显颜怀棠今天送的礼是的确花了不少心思的,可不像他嘴里说的那么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