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两人相敬如宾,互相喊了一声后车厢内便陷入沉沉寂静。
车夫一扯马匹缰绳,马车轱辘开始缓缓转动,回门之程彻底开启。
沉鸢晕马车,也知裴昭雪这人话少,索性闭眼歇息。
她家在汀州隔壁的青州,从这里坐马车过去需要足足半日。
到地方时,沉鸢感觉屁股都被颠麻了,浑身酸痛难耐。
但这些在归家将见亲人的喜悦面前不值一提。
她是胎穿,长到十三岁的时候才苏醒穿越记忆,是以和养大她的父母以及领养来的兄长感情很深。
她提起裙摆先裴昭雪一步下了马车,像只花蝴蝶似的奔向站在门口等着的沉父沉母身前,眼眶早在下马车的那刻便被泪液打湿,抱着他们无声落泪。
裴昭雪下马车看见这一幕,怔了怔。
记忆中,他这个小妻子鲜少在人前落泪,也从未展示过如此弱姿态。
看来她这一月内是真的委屈到了。
“鸢儿,快将眼泪擦擦,我和你爹还未向你和裴宰辅行礼呢,成何体统?”沉母也红了眼,心疼将沉鸢从怀里推开,作势便要跪下给他们行礼。
晏朝注重地位尊卑,裴昭雪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宰辅,莫要说沉父沉母这等商贾,便是一品官员见到他亦得行礼。
裴昭雪从前最注重礼节,今日见沉鸢如此伤心,不知如何想的,破天荒免了他们礼节。
天阴了一路,这时开始下起濛濛细雨。
沉父沉母忙将人迎了进来,沉母思女心切,甫一带人进屋便拉着她嘘寒问暖,问了不少话。
沉鸢一一耐心回应罢后看向阴沉沉的天,问她沉轩是去哪儿了?
上辈子她回府只顾着伤心,没注意沉轩不在,翌日却传来他受了重伤,右手被断的消息。
问他原因,他死活不肯说。
这世一切重来,她自然不能让故态重演。
沉母眼睛不好,脖间挂着一副带有珠链的西洋镜,闻言戴上西洋镜看了眼屋内滴漏,戌时四刻。
“这个时辰,他应当还在海边清点鱼货,外面还下着雨,他估摸着会回来晚”
“一些”还未说出,沉鸢便告诉她她要亲自去接沉轩回来,并叫上了裴昭雪。
不管伤害沉轩的人是谁,只要搬出裴昭雪当朝宰辅的身份,想来便不会有太大问题。
裴昭雪听完沉鸢诉求,虽不解为何要将他带上,但还是好脾气跟着她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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