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秦箬竹正了正脸色回道,
“听凌菲妹妹说,起因是有几位世家贵女想拿宫中物件放在店里代卖,愿意三七分。
但是掌柜认出物来历不凡,怕惹事生非,不仅自己没收,还勒令其余分铺也不许收,贵女们气不过便以匠心阁出售瑕疵玉石为名闹事了。”
“宫中物件,要么就是嫔妃、公主自己的首饰,要么就是赏赐给下人的,怎么着也不会大量落在世家贵女手上,的确蹊跷。”
沈君曦不着痕迹看了眼萧宸,忍不住又蹙眉了,
“树倒猢狲散,你猜会不会是宸贵妃宫中的?”
萧宸挑出最后一根细刺,松了手,起身回道
“有这个可能。”
沈君曦“嗯”了一声,添了句,
“而且很大,得设法先见宸妃啊,小爷向来厌吃亏。”
说着,沈君曦霸道的落下一句,
“你母妃是便是你的,而你连命都是小爷的,所以你的便是侯爷的。”
萧宸不知道沈君曦又想到了什么办法,但这一刻她的模样让他心生道不清的欢喜,点头道,
“小侯爷所言句句在理,然而不论物件来自谁宫里,能大批量将宫中物件带出来的人,应该身份不简单。”
沈君曦赞同的“嗯”了一声,
“箬竹,去通知告诉柳明庭,小爷后日无课。”
在沈君曦眼里,柳明庭利用她,她不利用柳明庭也是吃亏。
曙光初露。
第二日清早。
萧宸端着水盆走到沈君曦门前却只见房门敞开。
屋内空无一人。
他有些紧张的赶到膳堂却还是没能见找她。
等到膳堂里的学生都走得七七八,沈君曦才姗姗来迟地走进来。
她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挤兑萧宸没点义气竟不等她。
萧宸找不到沈君曦本就担心,在这学堂里再无其余人能询问,被沈君曦这么说有些负气着不吭声。
生死大事置之度外,小事还置上气了。
这让沈君曦觉着他越来越好玩了。
只是长佑令一事实在重大,她得见了宸妃才能定夺。
沈昊山的常说不义不忠者,莫入沈门。
在沈昊山眼中“忠”“义”永不可失,牺牲萧宸母子,成沈家军之名,再创功劳,可不算好事。
而沈君曦眼里,有些事情远不止萧宸想的那么简单。
来到京城这三个多月,她甚至比爷爷考虑得更多。
有时候两军对峙不下也不失为最好的局面。
有战,良将方有用处。
帝王昏庸,京都朝堂中,现在许多与沈门交好的忠臣良将还能说得话是因为北唐需要爷爷,需要沈家军。
真把南朝叛党杀尽,功高震主,依帝王薄情之性,来一手杀鸡取卵,如何能保得住沈家?
沈君曦原以为太子能是位明君,经过一个多月的刻相处,发现他简直浑蛋透了。
如此,沈门看似风光大盛,但看不到未来啊……然,北唐何尝不是看不到未来?
想到这里,沈君曦脑袋里闪过灵光,目光蓦然落回萧宸脸上。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依他现在的性子,算得明君之选,但他为什么怕偏偏落得这具身体……
萧宸不知沈君曦心中所想,感受到沈君曦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脸上,闷声道,
“小侯爷在瞧什么?今日老师还是周学府,再晚,就该迟到了。”
沈君曦掩下眸色,望着门外来人,风流调侃道,
“长得俊还不让人瞧了?见色起意,人之常情。”
萧宸耳尖微红,又知道她又在说浑话。
那晚还说不会再说的。
“呵…一月不见,小侯爷风流不改!如今小王幼弟都瞧上了?”
凭声望去,只见十岁的华服男人漫步而来。
他头束一顶紫金冠,身着纹绣着四爪行龙紫袍,衣着雍容,神态散漫,眼底有些阴郁,打量着不为所动的沈君曦。
太子萧云泽。
“太子说哪里的话……”
沈君曦坐在位置,抬手按在打算行礼的萧宸膝盖上,格外放肆的继续道,
“九殿下生的灵秀俊美,被本侯瞧上不是很正常吗?”
萧云泽跨过门槛,坐到沈君曦对面,
“他俊美?小王半分不觉得,在小王看来,论外貌,谁又能比得沈君小侯爷龙眉凤目,艳倾京城?”
他拿起沈君曦面前的茶,漫不经心抿了一口,道,
“小王这趟随御史台大夫南巡数日,美人得了几位,但一路下来早就索然无味,更是难寻到像小侯爷这般清艳的脸。”
这话听得沈君曦想吐。
后悔没在茶里加点料,不毒死他也得让他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沈君曦是假的有龙阳之癖,但萧云泽和他皇上爹是真的有这么一口。
“论清艳,还得是风贵君,殿下这是拿不下故意就拿本侯开涮,不过殿下若能找到这样的美人送给小爷,九殿下在小爷这里就该失宠了。”
风贵君是北唐皇帝的娇宠,沈君曦话说的是大逆不道,但这样的话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算不得什么。
见沈君曦还是蔑伦驳离,纨绔依旧,萧云泽松了几分戒心,望着沈君曦的眼睛,阴恻地笑道,
“晚上张枫林为小王接风,宴上美人各有千秋不怕没有钟意的,原本还担心贤弟不肯赏脸来瞧,现在一看,贤弟风流依旧,该是来定了。”
沈君曦风轻云淡的应下。
一直等到心满意足的萧云泽走远了才幽幽叹息道,
“他在这档子回来,日子过得越来越烦人了。”
“太子混账,小侯爷不想与他喝酒,为何不拒绝?”
萧宸清秀的眉头蹙着,凭着她的身份分明可以拒绝的。
“小爷不爱喝酒,但想维护你不是?得让他信小爷是断袖,省得他多找你麻烦。”
沈君曦随口解释的话,让再次感动的萧宸莫名来了股勇气,反问一句,
“小侯爷真不是?”
“小爷真的不是,碰你那天是真的酒喝多了,你还不信了?”
想到那日萧宸身上的红痕,沈君曦也觉得尴尬,朝着萧宸催促道,
“不信拉倒,走了,上课去。”
萧宸原本还想再问,她不是断袖…在外受宠的公子又是怎么回事?
那晚真的是喝多了?
喝多了把他当成了谁?
但又深知自己不该问,便忍住了。
只是恍然想到前日宴会上,她接下了数不清的敬酒,依旧能照顾他整夜。
初见她那日,将她灌醉的酒,该是有多少?
她那时心里该是有多难受,是不是也会痛苦和低落。
只是她低落时会选择藏回自己的世界,不同人言语半分。
又或许,沈君曦想倾诉的人不是他。
萧宸跟着沈君曦胡思乱想的走着回到了讲堂。
东宫还未建好,萧云泽被封太子为也就两个月,依旧需要在此旁听。
待东宫建好,皇帝会从翰林院调遣仅属于他的老师、官员给他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