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地下室的占卜失败昏迷后,他在床上躺到第二天才醒来,然后连忙叫来学生,又给自己做了一番精神鉴定。
结果倒是还算正常,暂时还没疯,还记得自己是谁,记忆没出现太大偏差,性情也没有太大变化。
但代价是,那副【棋局】的黑白格子扭曲得更严重了,原本崭新完整的质地也出现了破损的迹象——底部出现了好几条龟裂的纹路,四处边角因为磨损而变得圆润。
詹金斯知道,这是【棋局】替自己承受了某种可怕的代价……
一时间,他心里又是惶恐不安,又是兴奋不已。
惶恐的是,那位神秘的‘观众’,超乎自己预想的强大;
兴奋之处则在于,祂绝对是一位【至高者】,超越了圣者的存在。
于是这两天詹金斯一直在独自思索着对策,是敬而远之?还是跟进接触?或者说揭发举报?
还没等他权衡好利弊,他便忽然感觉到脑中出现了一阵天旋地转,双眼随之一黑,晕倒在了书桌前。
意识则变成了那枚黑色士兵,落在了黑白棋盘的正中央。
接着,他身边又浮现出了另外三枚棋子,然后就是白色主教的一阵惊呼:
“诶诶诶?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还要把我拉进来开会啊?明明上次好不容易才逃掉,可疼死我了!”
除了她之外,其他人全都保持着安静,即使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也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凝重。
白色主教艾洛洛愣了愣,扭头往棋盘边上瞄了一眼。
那里多出来一抹之前没有的人影。
身上穿着一套腐朽破败的盔甲,已经分辨不出原本的形状与颜色,似乎随便碰一下就会碎成一堆粉末的样子。
祂正坐在一张黑漆漆的高背椅上,一手撑着下巴,微微低着头,安静的看着面前的棋盘。
祂的落位并非是棋手所坐的地方,而是侧面的观众角度,但棋盘上的每一个人,在祂面前都像是小号的棋子那般,随便一伸手,就能轻易的一手握住,然后决定整盘棋的走向。
在这副棋局中,本应只有黑白两种颜色才对,可在这位观众身上,艾洛洛能看见破败的灰色,腐朽的土色,生锈的铜绿,以及锈迹下若隐若现的暗红。
在很多时候,只有棋手和棋子才必须尊重规则,观众反而能更随意一些。
在那张高背椅子背后,还多出来一层灰色的迷雾,其中隐约能看见两根螺旋状的高塔,蜿蜒爬升着,似乎能够直通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