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试锋芒(上)(2 / 2)

民国江山 醉非酒罪 1540 字 2022-09-04

“他要是投了咱们可就省事儿了!省的咱们在这里瞎绕!”

“上哪找胡子去!?往年剿匪的时候,胡子们得着信儿,跑得比黄鼠狼都快,今年贺老黑又死了,恐怕他们早就散伙了!咱也就是给新当上帮带的杨头一个面子,他说找那就找吧!”

一个贼眉鼠眼的兵勇压低声音跟其他人说:“听说北沟三当家王梓竣杀刘统带的时候,捎上了杨头的老相好,杨头气急眼了,非抓住王梓竣不可!”

“好不容易抓住了,又让他跑了!你说这胡子也真能耐!在兵营里关着都能跑了!”

这几个人正说着,手里牵的狗突然狂吠起来。狗叫得惊恐万状,听得瘆人,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向四周看去,仿佛两侧山坡发生了移动,向中间这条小道挤压了过来!再仔细看,原来是坡上数十根大树齐根折断,正向坡底滑落下来。

黄瓜沟里顿时人喊马嘶,官军以为发生了滑坡,怕被活埋在沟里,都竞相向沟外跑,挤成了一团,……伴随着持续不断的“嘎吱、喀嚓”声,黄瓜沟两侧的大树和石头滑落沟底。这百十名官军被压在下面的、被同伴或树枝绊倒的、被受惊的马踩伤的十之**。

少顷,树、石发出的乱糟糟的声音刚刚渐弱,一阵令官军更加胆寒的喊杀声又响彻了黄瓜沟。两侧山坡上冒出数十名土匪,端着各式枪支向沟里的官军射击,弹雨过后,埋伏在半坡的土匪手举大刀从坡上滑下,不顾官军的哀求哭号,将陷入乱石木中失去抵抗能力的官军兵勇尽数砍杀。

坡底呜啊呼喝夹杂着声嘶力竭的哀求哭喊声,回荡在空中,一股股鲜血喷出大小不一的血花染红了官军和土匪的衣服,也压住了飞扬的灰尘。一个兵勇奋力挣脱了压着他的柏树,不顾树枝划破了衣裳一瘸一拐地向沟外跑,脚下的树枝磕磕绊绊,没跑多远被一个手拿大砍刀的土匪拦住,土匪面目狰狞向他扑过来。兵勇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双手作揖:“爷爷,俺投降,饶俺一命吧……”话未说完,土匪手起刀落,兵勇的脑袋和抱拳的双手已离开了他的身子,滚落到地上的树枝缝隙里,土匪双手握着血淋淋的砍刀又冲向一个被大树齐腰压住兵勇……

有些兵勇倒也凶悍,经过短暂的慌乱已开始反击,举着步枪向土匪射击,但土匪离得太近,即使打伤一个,还未及调转枪口,便被其他土匪一拥而上剁成肉泥。本就稀疏的枪声,最终伴着成片的尸体一起沉寂下来。

坡顶上,身穿狐皮大氅的王梓竣和一身丝缎棉袍的贺云芳像悠闲的戏园票友、在看着一出精彩的戏曲表演一般,气定神闲的注视着黄瓜沟里的战斗。黄瓜沟内已是一片狼藉,空气中飘荡的血腥味、树油味和淡淡的草香混杂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横七竖八的树干和大大小小的石头几乎填满了沟底,在树木缝隙处歪歪斜斜地倒着许多官军兵勇的尸体,这些尸体上的伤口还汩汩地流着血,鲜血冒着热气和着灰尘慢慢升空,沟里氤氲起来。

表面镇静的王梓竣,裹在大氅里的手和腿控制不住的一直在微微颤动,第一次判下百十人的生死,心里既惶然又兴奋。他不愿见这些残忍的景象,可又不能离开,即使掉过头也不行。他是山,是一座承载着弟兄们士气的山,在战场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可能会让手下的弟兄们误解。他的意志化作弟兄们的行动,他的崩溃将会造成另一场屠杀。

众匪正在沟底翻检武器弹药、棉衣粮食,对受伤的弟兄进行简单包扎,利用其缴获的马驮着各种物资准备转移,一派忙碌景象。

这场战斗,除了侥幸逃脱的二十几个官军外,其余全部被歼灭。缴获了长短枪几十条和大量的弹药,北沟土匪人手一枪都富余。除了鸟枪换炮得着了实惠,众匪的信心也开始膨胀,有的人竟提议趁机打下绥中县城,占城为王。王梓竣听了只有苦笑摇头,这场仗若不是杨留住分散了力量、若不是官军轻敌大意,怎么可能取胜呢?自己不过是顺着风点了一把火。

王梓竣在分析官军行进路线时找到了天然的伏击地点—“黄瓜沟”,但是凭北沟土匪的实力战胜官军也不太可能,黄瓜沟众多的林木让他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一出“伐木歼敌”的战术,他派人悄悄潜进黄瓜沟,把两侧的树木找准沟底的方向锯开**分,又将大石头撬松动,几十人忙了近三个时辰才办妥当,然后静待官军入瓮。

首战告捷,这不仅是北沟众匪多年来与官军正面对战的首次胜利,也是王梓竣人生的第一场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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