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轩确实去过英武山寻宝,可是就连祖辈住在山脚下的村民都说根本就没见过什么宝藏。他在上山转悠了十几天,终于放弃了。这次潞王之后也说没有宝藏,那八成便真没有了。朱文轩讪讪地说:“宝藏一事大概也是误传……不可信,不可信的。”
王梓竣继续刚才的话题,说:“你们改做别的生意吧……实在不行,就投靠川军……”
话音未落,早就躲在窗外偷听的朱继伦冲进了屋子,大声嚷着:“你哪是朱家子孙?!分明是要朱家就此完蛋!像你一样投靠官军,用我们辛苦建立的队伍替他们卖命,哪里还有复国的机会?”
朱文轩怕王梓竣恼怒,呵斥儿子道:“我们说话没你答言的份!滚!”
王梓竣却心平气和地说:“贤侄说得有理,但是不符合现在的情况。即使我带兵撤退,又会派别的人来,你们不铲除罂粟园,他们就不会放过你们,你倒是说个可行的法子!”
朱继伦道:“我们毗邻黔境,黔军统领周显世是我们的一个大买家,我们若求救于他,定会让北洋军知难而退!”
周显世是贵州军阀,自认贵州督军兼省长,他在政治上并不精明,但却知以血腥暴力维持统治,贵州人民对他残忍和横征暴敛、贪得无厌早已怨声载道,只是惧于其淫威而忍气吞声。袁世凯称帝时他极力迎奉,现在见势不妙又转头反袁。这是一个心黑手辣、反复无常的小人。
朱文轩对他十分惧怕,说:“我们跟周显世一手钱一手货,从不有其他瓜葛,这次若是求到他,怕是连我们的骨头都剩不下!”
王梓竣知道周显世的名声,说:“你这是开门揖盗、引狼入室!”
朱继伦斜乜着他说:“不知谁是盗,谁是狼!”
王梓竣猛地站起身,朱继伦前次吃过巴掌,早防备着他,见他起身,滴流一转跑出门外。站在门外喊道:“我们福王家的事情不要你们潞王家掺和!”
朱文轩劝王梓竣道:“弟弟别理他,这儿我做主,你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
王梓竣复又坐下,思索一会儿说:“凤凰山上的罂粟是一定要铲除的!你铲除了罂粟园,我去找吴师长求情,让他在川军中给你们谋个正式的编制,要那种属于地方部队,不用调动换防的县里民军。你以此为根据,寻机暗中做大!”
朱文轩心头的乌云被劲风吹去,感激地说:“还是弟弟想得周到!我看这么办最好!”
王梓竣让他三天内将种植的罂粟全部铲除,成品半成品的鸦片就地销毁,三天后将带着吴佩孚来查看,并接受他们的归降。
凤凰山上的鸦片成品和半成品还有不少,就地销毁使朱文轩倍感心疼,说销毁这么大数量的鸦片,对山上的弟兄们不好交代。他央求王梓竣最后给他们留一点实惠,算作为那些不接受改编的弟兄筹措的路费。王梓竣看着他这个远亲,皱着眉头勉强答应了。
下了山,王梓竣命令撤回封锁凤凰湖的部队,第六旅对凤凰山的包围圈只剩下半圈,把水路留给了朱文轩。
第三天,王梓竣正焦急地等待着朱文轩的消息,谷少安急匆匆地进来报告:“有一支部队正悄悄靠近凤凰湖,他们配备着火炮,看样子有作战的意图!”
王梓竣问道:“是哪支部队?”
谷少安道:“不是第三师的部队,我刚才查问了一下泸州司令部,他们说也没有其他北洋军和友军的作战调动安排!”
“难道是周显世的黔军?不会呀!朱文轩不会同意求助他们的。”王梓竣犹疑地思索着:“再说,即使朱继伦强迫他父亲求助于周显世,黔军来川也只是起威慑作用,不会‘悄悄’的以作战队形接近凤凰山,应该大张旗鼓的呀!那会是谁呢?”
王梓竣百思不得其解,对谷少安说:“立即派人去侦查,要搞明白是谁的部队,到凤凰山有什么目的!”
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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