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他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崇嚣得到镇天黑尺剑的时间点，不是青云仙陨落的时间点！

没有人见过圣人，姜田说过，崇嚣怀疑圣人可能早死绝了。

也就是说，崇嚣只是知道镇天黑尺剑是青云仙的，但他也没见过青云仙！

大道战场深处，多宝仙帝被半块令牌都能吓跑，崇嚣得到镇天黑尺剑，知道青云仙陨落这般大事，被吓得魔魂九变，逃下凡界，也不是那么不能理解。

长青抬头，在白昼之中想要寻找月亮的位置，他现在才明白，帝云可能一直都知道，是哪位圣人镇压的他。

帝云的尊严，让他必须承认对方是圣人，而不是同为准圣的青云仙。

长青想到了流云大陆云海时初见帝云的场景，帝云顺口提过，他说青云仙早晚要不得好死……

难怪自己用道心压帝云，帝云的眸子中，始终都蕴藏着深沉无法化解的杀戮。

他去往月亮之上，回避的不只是青云仙镇压了他，青云仙可能就是东方兰这些问题。

他回避的是，他怕他控制不住，要杀了东方兰！

准圣，神龙帝云。

长青这才发现，他其实一直都忽略了帝云内心。

江清月不知何时收起了碎镜领域，九转凶兽的火焰山，火海也不知何时熄灭。

长青与江清月凌空相对，依旧是各自思量，一言不发。

“不能让青云仙得到令牌，做我的男人，和我一起杀了青云仙。”江清月开口说道。

她与长青的交流，与寻常人不同。

很多时候说一件事，其实目的是另一件事。很多时候说一件事，其实不用过程，可以很直接。

“东方兰不可能得到那块令牌，牵引无序的仙帝找不到青玄天，他不敢随便投放无序。你说过，无序需要撞击天界，定在虚空。”长青说道。

“不可能的事情多了，你做的事情里，哪件是别人看起来可能的？”江清月问道。

“猜疑，不能作为证据。”长青低声道。

“扬言要带领帝境踏上圣路的青云仙，她知道大道战场之后有什么。她不需要通过一块令牌，来号令所有无序，让开通天大道。那么她要这令牌做什么？”

江清月没有给长青反驳的机会，而是冷冷说道：“正如你把崇嚣称作萧封，你把青云仙称作东方兰，这又何尝不是你的以为？”

长青还是问道：“你觉得，是她正在面临着一个取舍选择？”

江清月反问道：“你觉得，是有人逼她在做这个取舍选择？”

两人之间看似没有争锋，却又好似针尖对麦芒。

良久之后，江清月道：“我相信青云仙，正如我相信你。可很多事情，即便相信，也与现实相悖。”

长青想要开口，江清月抬手阻止，接着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解释，你且一听。”

顿了一下，江清月才缓缓说道：“我的窃天宝镜，有裂痕。但是，它本不该有裂痕。而且，它不该有这么多裂痕。”

“什么意思？”长青不解问道。

江清月摇了摇头，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她也捉摸不透，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你要杀我，我可以理解。”江清月看向长青，道：“可你现在，不也想让我换个死法？但是，青云仙，她为何想要杀我？”

江清月握紧了拳头，“我施展你的镜像，从来都是我去找别人。可是青云仙晋升散仙后，却是唯一一个主动找我的。”

长青张口欲言。

江清月补充道：“找的是我，不是你的镜像。在没有你之前，仙界、大道战场，她对我，同样抱有杀意。我有一种感觉，她每一次看向我的时候，都在考虑，什么时候，杀了我！我感觉，她已经杀过了我，而且，不止一次。”

“这是我的秘密，这是只有青云仙知道答案的秘密。”

“难道……我就真的那么该死吗？”江清月的声音逐渐低沉。

长青看着江清月，心中不禁动容。正如他一时间无法接受江清月的“反差”形象，此时的他也被江清月的神情触动。

江清月目光紧紧的盯着长青，再次开口问道：“我，要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