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长青接下来的话，却令江清月毛骨悚然。

也令没有走来的历千帆，庆幸没有走过来。

“许温馨，为我死过。”长青突然开口。

许温馨自己都为之一愣。

长青仰头看着天空，缓缓说道：“我明白你的感受了，我也知道师妃儿为什么不对劲了，我清楚了赵浮生为什么会这么坚定的站在我身边，我就说么，历千帆怎么可能对东方兰有那么大的杀意，他根本不需要冥虎分身，他也不会用东方兰的尸体来凝聚冥虎分身。”

这一刻，战场那边依旧厮杀声不断。

而这一边，却静谧的落针可闻。

长青再次看向许温馨，叹了口气，“东方兰让我不辜负你，其实应该是……我已经辜负过你。”

“她看向你们的眼神，确实是在看着死人。”

“那是因为，你们的确死过。”

顿了一下，长青又补充道：“也包括，我。”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哪怕是江清月，也是胳膊起满了鸡皮疙瘩。

“她的所有表现，她说的所有的话，其实也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我想不到……”

“想不到，我可以替她加入无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在不知道什么地方。”

“我有资格，我能拥有令牌。但我和她的资格，不一样。如果是我加入无序，我必定会面临死战到底的局面。”

“她不该知道我有资格，就如同她不该看你们像看死人。”

江清月被震惊的无以复加，长青的说法太过不可思议，可即便是她也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江清月心中一动，东方兰一直在说自己是“恶毒”的女人，难道说，是因为自己一直用黑暗面去揣测东方兰的想法？

她的黑暗面，让她自己看，都“何止恶毒”。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窃天宝镜的碎裂，是留下的死过的痕迹？

可是，为什么大家又好端端的活着呢？

是什么力量，让时间倒转了？

只是没能修复已经碎裂了的窃天宝镜？

戚苍可以在镜中觉醒，青云仙若是圣人，黑尺剑是她的世界，她能在这方宇宙的时间倒转中“苏醒”，也不是不能理解。

时间！

江清月看向长青的眸子，猛然一缩。

长青的最后底牌，是时间！

而且，时间倒转的发动，他自己也控制不住，不止如此，现在的长青，也根本无法发动！

“我以为，她要杀光我镜像中的所有烙印，就像是再杀死那些生灵一次一样，来杀了我的镜像。”

江清月低声说道。

这是长青做不出来的事情，但江清月却怀疑加入无序的东方兰做的出来。

可现在想想，即便是加入无序，即便不是以现在的面目，而真的是站在了秩序苍生的对立面，青云仙又何必杀她的镜像呢？

江清月看向长青，长青能够推理出这一切，更让江清月肯定了，长青的最终底牌，就是时间。

没有这张底牌，长青也根本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江清月避开了这个问题，而是开口问道：“既然你已经推理出了这一切，为什么还要让青云仙走？”

“因为，我相信她。”长青微微一笑，饶有深意说道：“既然能重来……”

江清月心中一动，能重来一次，那么必然能重来第二次！

长青抬头望天，静静说道：“且让她以为，她赢了我一次。”

江清月的心头，猛然一抽。

她惊叹长青的心智，同样也惊惧着，如此长青，竟然也败了死了？

“你打算怎么做？”江清月问道。

长青耸了耸肩，道：“百无禁忌，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