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鼎微微颔首,右手轻轻拂须,眼眸打量着李素,赞道:“确实是一代天骄之姿。”
“多谢赵掌门的厚爱。”李素轻声道,“不过,晚辈跟金鳞门注定无缘,要让赵掌门失望了。”
“会下棋吗?”赵玉鼎笑问道。
李素顿了顿,点头道:“会一点。”
这话倒没谦虚。
当年,他学会下棋之后,陪着老左一共下了九盘棋,老左就放弃了,再下棋时,两人下的要么是象棋,要么就是五子棋。
“那就下一盘棋吧。”赵玉鼎微笑道,“如果你能赢我,你可以选择继续参加考核,也可以选择直接离开,我和羲娥师姐都不会再阻拦。
如果你输了,那就不是你离开,而是我金鳞门不要你。”
李素眉梢轻轻挑了挑,瞧了眼月魁、羲娥,点了点头,“好。”
他知道,赵玉鼎既然亲自追来了,这盘棋还是要下的。
赵玉鼎衣袖一挥,两个圆凳、一座石盘浮现,落于地面。
“请。”赵玉鼎邀请李素入座。
“赵掌门先请。”李素客套一句,便和赵玉鼎一同坐在了石盘两侧的石凳上。
“观棋不语真君子。”赵玉鼎左袖微微飘动,缕缕真气散发而出,弥漫在了他和李素周围,渐渐形成一层圆形的真气防护罩。
月魁秀眉微蹙,发现自己仅能看到李素、赵玉鼎和石盘,无法感知到李素、赵玉鼎的气息。
“别担心,这是一场考核。”羲娥轻声道。
“考核…”月魁一怔,旋即放下心来。
石盘两侧。
赵玉鼎持黑,没跟李素客气,直接落子先行。
李素从棋筒里拿出一枚白子,也放进了石盘当中。
他下的很随意,本就没什么棋力,注定是赢不了的,之所以陪着赵玉鼎下这一盘棋,纯粹是看在老左、月魁的面子上。
至于棋盘上的输赢,无关紧要。
连续落子十多步,赵玉鼎眉头拧了起来,扫了眼对面的李素,“你是不会下,还是没好好下?”
李素眨了下眼,说道:“当年,老左教我下棋,教会我之后,我陪着他下了九盘棋,他就再也不愿意跟我下棋了。”
赵玉鼎一怔,吐槽道:“江左的棋力已经够烂了,连他都不愿意跟你下,看来你棋力真的很一般。”
“让赵掌门失望了。”李素微笑道。
“怎么?我说你棋力差,你不生气?”赵玉鼎眉梢轻挑,“我听说,别人要是说你画工差,你会跟人急眼?”
李素脸色如常,说道:“这是谣传,我的画工,连画圣裴玄子都自愧不如,谁会说差?”
“是吗?”赵玉鼎瞧着李素,“你这份不要脸的劲,跟我年轻时倒是很像。”
“额……”李素眼里闪过一抹古怪,“赵掌门说笑了。”
“你知道考核第一关,为何会是验明正身吗?”赵玉鼎问道。
李素顿了顿,摇了摇头。
赵玉鼎道:“这第一关的考题,是我的徒儿们出的,为的是让皇子屈尊,让和尚辱佛,让道士逆天,让世家子弟丢面子。”
“我不懂。”李素直接道。
“你已不需要懂。”赵玉鼎轻笑道,“你放弃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或许吧。”李素不置可否。
“你的体魄很强。”赵玉鼎道,“你刚来玉泉山,我就感受到了你的血气。”
李素道:“赵掌门谬赞了。”
“江左可曾跟你讲述过,金鳞门名字的由来?”赵玉鼎问道。
李素摇了摇头。
赵玉鼎忽然问道:“金鳞是什么?”
“鱼?”李素想了想,试探着回答。
“你在太湖一役,跟武风云说过一句话: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赵玉鼎瞧着李素,“这句话,可以说是为我金鳞门量身打造的。”
“龙?”李素无法平静了。
“在我金鳞门的传承里,你的前半句是对的,后半句是错的。”赵玉鼎微笑道,“金鳞本就是龙,何须遇风云?”
“那后半句是?”
“金鳞岂是池中物,不日天书下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