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梢染了几分笑意,五指勾住了她的指尖,十指交握,岑璇能够感觉到从他掌心传递过来的热度。
“我是你丈夫。”
他们是最亲密的人,应该水乳交融,毫无芥蒂。
岑璇低头浅笑,看向他的时候眸中再无遮掩。
无论以后会如何,但她现在,选择相信沈霁渊。
“我妈妈,是在我爸的工作室自杀的,在我成年的那年。”
时至今日岑璇脑海中能够复盘出她推门而入看到的场景。
白婳选择的是最残忍的死法,她割断了自己右手手腕之后,一刀刺在了脖颈上大动脉上。
喷涌而出的红色几乎溅染了半个屋子,也染红了岑清慕未完成的白玉观音。
她临死的时候都没能够闭上眼睛,一双眼睛死死的瞪大,可唇角却是释然的笑意。
“之后我高烧一个星期,反反复复的梦到那天工作室的场景,等我病好了之后再碰玉雕,只要拿起刻刀脑海里就会重复那副场景。”
压制不住的恐惧让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右手。
岑老爷子照顾她的情绪,没有再逼迫她。
为了让她走出母亲自杀的阴霾,直接送她出国留学。
“你和你妈妈的感情很深厚吗。”
出乎预料的是岑璇轻轻的摇了摇头。
详细的情况她不愿意多说,沈霁渊也没有强迫她。
但对于她的心理障碍,沈霁渊也没有放任不管。
他手指在桌面上轻叩两下,“我的手段可能会强硬一些,会不会介意?”
岑璇浅笑,“要是真的能帮上忙,我求之不得。”
沈霁渊能够走到今天,他的手腕非寻常人所能及。
既然她自己想不到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听听别人的意见也是可以的。
沈霁渊看着她再次重复,“保证不能生我的气。”
岑璇失笑答应,“好。”
男人随之起身,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走之后,岑璇掀开袖子,刚刚为了控制情绪而划破的伤口正慢慢的往外冒血。
她拉袖子盖上,这两年她试了几乎所有能够克服心理障碍的疗法。
但几乎都是收效甚微。
当局者迷,旁观者能够给更好的办法也说不定。
……
季曈的电话在打了第五个的时候,岑璇终于腾出手接通了。
“祖宗,我以为你出事了呢。”季曈那边长叹一口气。
岑璇笑了笑,“刚刚在忙。”
那边的人没多问,只兴高采烈的开口。
“宋历攒了个局,都是同学,出来坐坐啊。”
岑璇看了眼挂钟上的时间。
“行,地址发我。”
她刚回江淮就去了青山病院,也没给时间和从前的好友聚聚。
“你要不要带上你老公?那些人问了我好几次了。”季曈开口问道。
岑璇起身下楼,在玄关看到了正在系袖扣的男人。
“你要去公司吗?”
沈霁渊换了鞋子开口,“桌上有几份文件你看看,有问题的话等我回来了给你解释。”
岑璇随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到了茶几上厚厚的一摞文件。
她眨眨眼。
那叫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