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沉霁道:“我已经来了!”
卫沉霁进屋直接开口道:“这旁支亲戚的事,我本来是想明日跟你说!明日我打算出门去找族老问族谱事,把你的名字添上面。一开宗祠,就要通知他们,哪知道他们今日就找上门了。”
丫鬟把茶一放下,两人隔着个凳子坐下,周筠之望着卫沉霁,只感觉喉咙里痒痒的,想要叫人添一碟子瓜子。边听边吃,滋味更多。
可惜她刚进门,不能太张扬了。
对于这桩往事,卫沉霁倒是直言不讳。
话还是那些老话,事也是些陈谷子烂芝麻之类的事,依旧是从卫家进京那年说起。
卫家曾祖进京以后还提携了家中的兄弟一把,把他们也带进了京城。因为卫家人口不是很多,连带祖坟都移了过来,曾祖还出钱买了两间宅子,让兄弟住在隔壁。
卫沉霁这边是家中三代单传,家中人口简单。另一边的堂兄弟倒是枝繁叶茂,儿孙越来越多,每多一张嘴就要花不少的银子。
京城花销贵,一家老小没个什么一技之长,只能吃大哥这边的。
曾祖那个时候年事已高,想着都是一家人,大差不差的,能帮就帮。但卫沉霁的祖父却是个格外清醒的人,觉得自家没必要一直养着隔壁。
虽是叔伯一家,可叔伯有儿有女,有手有脚,并非鳏寡孤独,养一个就算了,养一大家子,哪有这样的事情?
便借着升迁的由头,把家给搬了,搬到京城的另一边。对于上门来借钱的叔伯也严苛了起来,不仅不轻易给钱,但凡要借十两银子,都需立个借据。
就在祖父的这种态度下,两家人的关系逐渐疏远了。两边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碰个面,偶尔带着家里的孩子来打秋风之类的,祖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主要的矛盾,还得从曾祖去世的那一年说起。
曾祖去世以后,灵柩还在前堂摆着,这叔伯一家就来到后堂说银钱的事。
说这家中祖祖辈辈的基业被曾祖念书花了多少,亏欠了叔伯一家,也让叔伯没了念书的机会。还说他们被曾祖带来京城有多辛苦,日子过不惯之类的话。
祖父不想耽误了自己父亲的丧事,也惦记了几分亲情,给了些银子打发了他们,也劝他们一家回老家。
叔伯一家似乎也懂事了一点,拿着那笔钱没有回老家,反而给家里的孩子送去了书院。
虽说没培养出什么举人进士做上官,倒给家中添了几个识字的儿孙,也渐渐威风了起来,融入了京城的生活。
两家的关系,还是不咸不淡。
直到卫沉霁父母出事的时候。
卫沉霁的父母带着卫沉霁在外遇到了祸事,夫妻二人身死的消息传到京城。
孙氏在家中还未有什么动作,那边的人就气势汹汹跑了宅子里,打着奔丧的幌子,要来分卫家的家产。
他们觉得孙氏是从外面嫁到卫家的,不姓卫,是个外人。如今这一脉卫家的子孙都死绝了,孙氏若拿了家产,就是抢夺了卫家的家业。
他们身为卫家子弟,自是不能放任这种事不管。
海棠在一旁听着,不由得气愤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还是亲人嘞!”
周筠之眸光暗淡,这种人太多了。
世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没人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