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与妙音还在院子里候着,见到周筠之出来了,赶忙迎了上去。
海棠很是担忧道:“小姐,您怎么出来了?”
往日小姐和姑爷吵架,都是小姐把姑爷给赶出来,怎么这一次成了她们家小姐出来。
周筠之道:“没事,出来看看,他在里面自己涂药呢。”
听完了周筠之的话,海棠妙音两人松了一口气。
夜里风大,直直往脖子里钻,海棠担忧自家小姐受冻,开口道:“小姐,我去给您取件披风来吧。”
旁边的耳房里放着不少周筠之的衣服,不用进正屋也能取。
周筠之点头,夜里风大,是有些冷。
还不等海棠走远,身后的房门又吱呀一声开了,卫沉霁衣衫整齐站在门口,他背着屋内的烛光站着,院子里又暗得厉害,脸上的表情看不大清楚,唯有手中一件女子样式的披风格外醒目,那披风的领口处还有一圈白色的狐狸毛。
海棠听到响声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卫沉霁手中拿着的披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原地踌躇着。
周筠之听到背后的声音便知道是卫沉霁出来,卫沉霁没开口,她心里有了答案,便在原地站着,没有回头去看他。
直到肩头微微一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肩上。
卫沉霁提周筠之披好披风,站在她身侧柔声道:“更深露重,夫人莫要着凉了。”
卫沉霁的手一离开,周筠之顺势拢起了披风,往身前拉了一些,目光掠过卫沉霁,并未在他身上停留,反而是盯上了披风上长带。
“今日让夫人担忧了,我先去书房歇着了,夫人好好休息。”卫沉霁道,见周筠之没有回应,望了周筠之好一会儿,转身出了院子。
卫沉霁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周筠之刚刚好抬头,瞧见了卫沉霁的衣角拐入了她看不见的地方。
这样,其实没什么不好。
周筠之转身,朝着自己的屋内走去。
在她拉开帘子走到屋内时,忽然发现水盆里的水已经换过了,原先的污水倒入了旁边的桶中,木盆中澄澈的清水正微微往外冒着热气,盆边搭着干净的布巾。
一旁桌子上还搁了一盒子打开盖的膏药。
周筠之望了那木盆好一会儿,上前,撩起了盆中的清水浇到了手上,水温刚刚好。
洗完手中的灰尘后,她捡起旁边的布巾擦了擦手,细长白嫩的指节夹起了那莹绿色的膏药盒子,用指尖轻轻沾了一点儿,抹在手上破皮受伤的地方。
就好像,卫沉霁刚刚做的那般。
卫沉霁就着夜色走进了书院的小院,丁山在一旁候着,忙前忙后准备了热水和各种伤药。
丁山琢磨着自家主子是不会在夫人那边用药的,他得给主子准备好。
但是闻到卫沉霁满身的药味时,丁山知道自己是赌错了。
“主子,您还有什么伤没处理吗?我帮您看看!”丁山笑容讨好道。
卫沉霁摇了摇头,沉声道:“下去吧。”
“诶,好嘞。”丁山带着自己的东西下去了,旁的一句话都没问。
这一夜的书房的烛光亮了许久才熄灭。
第二天早上,周筠之醒来以后,开口吩咐的第一件事便是让妙音去库房里取五千两的银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