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锦柔瞳孔里倒映出男人一瞬间极为难看的神情,他沉黑的眼眸里涌出戾气,像是恨不得掐死她。
梁锦柔当然知道,自己这番话已经彻底激怒了陆宴峋,但是,她才不在乎。
如果能够借此机会,让陆宴峋彻底厌恶她,同意和她离婚,对梁锦柔来说反倒是件好事。
两人的呼吸在空气里纠缠着,唯有起伏的胸膛暴露了他们并不平静的内心,像在对峙,谁都不肯服输,也不肯后退一步。
“好……”陆宴峋嗓子里终于溢出了令人琢磨不透的轻笑,连周遭空气里的温度都就此低了几十。
现在的陆宴峋在梁锦柔眼里,倒是真的成为了恶魔般的存在:“我更是该让你跟我一样……变得脏一点,你说怎么样?”
“你不会觉得你碰了我,我就会受到影响吧?”
梁锦柔梗着脖子,并不屈服:“我告诉你,我可不像你这样私生活混乱,指不定哪天就有病,所以你最好别再碰我!”
“梁锦柔!”陆宴峋忽然放下她,又捏住了她的脸,力气极大,“你真以为你有多干净!”
“你费尽心思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比我可肮脏多了!”
“是……我和你陆总睡在同一张床上,是你的耻辱,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可千万别碰我一根手指头,否则我会非常地瞧不起你!”
“你——”
突兀的电话铃声在两人之间响起,陆宴峋黑沉的脸色等到拿出手机后,倒是有了清晰的变化。
那一瞬间,梁锦柔就感到了透心的凉意,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她甚至都不用去猜,就知道此时打来电话的人是谁,那个唯一可以让陆宴峋在暴怒状态中变得平静,甚至露出如此温柔表情的人,也只有沈蔓羽了。
果然,下一秒男人松开手,转过身去接通的电话:“喂?”
梁锦柔听不见沈蔓羽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能够听见沈蔓羽亲昵暧昧的语气。
很快,陆宴峋就低声说:“我知道,现在就过来。”
“是沈小姐的电话吧?”梁锦柔后背靠着墙,勾起了唇角,“其实一直都来得及和你说这件事,沈小姐跟你足够般配,你不应该再辜负她了。”
陆宴峋却只拿冰凉的眼神看着她,似乎觉得梁锦柔说起沈蔓羽都是一件令他嫌弃的恶心事。
“你不配在我面前提起这些。”
他冷漠地收回目光,转身就走。
都已经这个时间了,他离开家,今晚肯定不会再回来。
在陆宴峋心里,自然是有比一切都更重要的东西,而她……不过是个小丑而已。
梁锦柔自嘲不已,她这个妻子的身份存在,本身就足够可笑了。
亲眼看着陆宴峋留给自己一个无情的背影,直到他消失,梁锦柔浑身的力气,包括刚才与他争执时的那些勇气,也瞬间被抽干。
她缓缓滑落在了地上,手臂抱着膝盖,扭头看着这套让许多人都羡慕的豪华别墅。
陆宴峋光是买下这里,就至少花了上亿的资金,更别说这里的装修,墙上随便一幅画都是从拍卖行里买到的精品。
哪怕一个看似寻常的小摆件,其真正价值,都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天价。
陆宴峋总以为梁锦柔费尽心思上位,不仅和他睡了,还买通媒体来宣传,好在禄申集团旗下分公司上市前的关键阶段逼婚,就是为了享受数不清的荣华富贵。
可这些对梁锦柔而言,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她想要的从头到尾都只是陆宴峋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