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哑口无言,俏脸的表情剧烈变化,怒气填满胸腔,然而她又能说什么?
满朝公卿,竟无一人站出来为其她分忧!
她若强斥其罪,陈国公稍加催使,原本就被动摇的京畿百姓,更会骂她是昏君!
金殿死寂。
女帝瞥向了沉默的陈国公,“国公大人,为何不言?”
陈国公淡淡地拱手,“臣年迈体衰,近日患了头风,思绪混乱,陛下无视臣就好。”
“是么,要不要朕派太医过府。”
“有劳陛下挂怀,臣将养两三日便可痊愈。”
话音未落,乾安老王爷哈哈大笑,“既如此,陈国公何不跟老夫一样,告老还乡?”
“老王爷英雄,为我等楷模,而在下上受天恩,岂敢早退?”
陈国公就是陈国公,滴水不漏。
乾安哼了一声,跪地高呼:“陛下,老臣膝下唯有一子,此番随老臣一同返京,打算让其侍奉在前,共享天伦之乐,望陛下应允。”
赵安眼皮一跳,不好!
果然,下一秒陈国公走出朝班,笑道:“此言大善,老王爷辛苦了一辈子,是该颐养天年,不过小王爷颇有功勋,在下以为当保留小王爷爵位,不失为陛下仁德。”
此话一出,满殿皆惊!
他这是要废了乾宇!
乾安闻言怒目而视,他只想把儿子留在京畿陪陛下斡旋,何时说过要儿子退隐了!
一旦没了兵权,还有何人可以制衡陈氏!
百官暗暗对视,心胆俱裂。
一句话就剥夺王侯实权,陈家已不可控。
女帝厉声道:“国公大人此言差矣,小王爷乃有功之人,赋闲在家断不可行。”
“陛下,臣也是为了遂老王爷的心愿,倘若小王爷继续为朝廷效力,还是要去西南镇守,才是上上之选。”
陈国公直接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要么放下兵权赋闲,要么去西南镇守,不可能留在朝堂跟他作对。
女帝呆呆地望着“慈眉善目”的陈国公,再看看沉默的百官,俏脸写满了失落和绝望。
她拿什么跟陈国公斗,满朝都是他的人!
“咳!”
赵安忽然咳嗽了一声,引得百官迷惑。
“陈国公此言差矣!”
一直看戏的王昌突然出列,惊掉了所有人的眼球。
他是真不怕死啊!
陈国公压制老王爷父子势在必得,谁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谁就是站在了陈家对立面!
女帝也惊愕地望着龙骧虎步的王昌,“王大人有何高见。”
“臣有一言,不吐不快,老王爷为国劳心戮力,功勋彪炳足以萌阴后人,如果让将门虎子赋闲在家,岂不是惹天下人耻笑?”
王昌仰着头,直面陈国公,竟然颇有几分文人风骨。
赵安暗笑,这老官儿固然嚣张跋扈,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以后且给他上几柱香吧。
陈国公冷淡道:“在下说了,西南正适合小王爷镇守,选择权在老王爷。”
“虽说将门就要镇守西南?难道我朝除却小王爷,就没有可用的将军了?”
“喔,有么?”
陈国公斜睨武将班列,一眼扫去,武将无不低头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