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东宫,景文帝看着手中的折子,折子是一份四品调任文书。
按照正常情况,这份四品调任文书是需要景文帝同意并用宝印才能够生效的,更不用说这调任的四品还是他的心腹之人。
可当他看到这份四品调任文书时,调任文书已经生效,他的四品心腹已离开了京城。
他目光阴沉的看着折子上血红色的宝印,那宝印就像是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将他最近两年的努力全部打掉。
这不是第一次了,他先后培养了几位重臣,可最后的命运全都一样,都被调离了京城,远离了权力中心。
他右手抓住了水杯,却没有喝水,只是紧紧的抓住。
由于用力过猛,他手指与水杯的接触处一片惨白,手与水杯都在颤抖着。
大太监夏守忠对着四周挥了挥手,所有的宫女与太监都无声无息的退出了大殿,只留下了夏守忠与景文帝。
夏过忠从景文帝还是皇子时就跟着,对于景文帝极其了解。
果然,下一刻景文帝就将水杯重重的砸在地上。
名贵的水杯不知是哪位大师所制,此刻化为了一地碎片。
“我是什么皇帝,我是什么皇帝,我退了一步,退了两步,退了无数步,一退再退,我还能再退吗?”景文帝咆哮着说道。
他看着折子上刺目的印章,很想一把将其撕碎,但那印章有着一股力量,让他只敢对自己的水杯下手,却不敢去动加盖了印章的折子。
“他要我怎么做?他是要个傀儡,为什么选我!”景文帝的咆哮还在继续。
夏守忠的目光看向殿外,这时只要有任何人在大殿的五十米内,都会被他斩杀。
东宫也是景文帝唯一可以放肆自身的地方,在其它地方景文帝必须言行合一,不能踏错半步。
“主子,息怒,您现在需要的是隐忍!”夏守忠见景文帝发泄完了,这才躬身劝道。
“我怎会不知隐忍,可他掌着军权与财权,就连能用的官都要掌着,这皇帝做着还有什么意思!”景文帝无力的坐回到椅子上说道。
“他不喜欢晴妃,晴妃薨了,他不喜欢的卢驹,的卢驹死了!”景文帝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一旁夏守忠能够听到。
夏守忠慌忙注视四周,这些话比之前的话更加严重,任何外人听到都必须灭口。
景文帝的目光看向一个方向,透过宫殿的墙壁,那个方向正是大明宫的方向。
那里住着大乾最有权力的人太上皇,而本应该是大乾最有权力的景文帝,却只能住在东宫。
景文帝想到了当年,太上皇突发重病,精力不济无力执掌大权。
而早些年大乾的内乱,让有能力的皇子折损,最终太上皇选择了景文帝。
景文帝登基的那年,他品尝到了权力的味道。
可意外出现了,就在太上皇休养的第二年,太上皇的身子奇迹般的好了,出于对权力的眷恋,加上对景文帝这个皇帝的不信任,他重新接手了权力。
短短的一年时间,景文帝连朝政都没有完全接掌,更谈不上其它。
而从军中到朝堂之上,全都是太上皇扶持上来的官员,太上皇有着超凡的魅力,让这些官员死心埸地的跟随着太上皇。
也就在那一年,大乾出现了日月同辉的景象,太上皇与景文帝一同掌管朝政。
大臣上书的折子,先送到景文帝这里批复,还要再送到太上皇那边核准,时不时的太上皇会将景文帝批复的折子打回。
这种情况下,朝堂之上景文帝几乎没有掌握多少权力,就算有加入景文帝这方的臣子,也会在将要接触到核心权力时被调离朝堂。
虽说景文帝算不得什么空架子,但手中的权力也不多,这些年他心中的苦闷只能关起门来自己承受。
他非常清楚,以太上皇的威望,只要太上皇一声令下,他这个皇帝就会被换掉。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太上皇的年纪,慢慢拖到太上皇重新无力掌握权力,他就有望拥有真正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