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智率步在上位木椅落座,阿贵跟随其后把荷叶包裹的馒头放在木桌上解开,众人随即围了上来,看到还在冒着热气的猪肉馒头,吞咽声不止,眼睛均都直了。
王智见众人这番模样也不废话,开口道:“群贤可先行用膳,稍后议事。”
众人闻言一哄而上,却也不多拿,每人两个,拿到就退回石墩坐下,不争不抢,看样子是有过不少次投喂的经历了。
有人先吃完,对上方开口问道:“堂主,朱汝贤帮那鸟人上次被我们打的抱头鼠窜,撤出西城,这次又敢前来约战,莫不是有了什么依仗?”
王智闻言看向下坐一个面如猴脸,满脸精明的少年道:“猴子,你是咱们聚贤堂的情报部部长,你给诸贤说说。”
这名叫猴子的少年闻言也不敢细细品味猪肉馒头的香甜,忙一嘴当做两嘴使,两三下就把馒头咽下,囫囵着介绍起来,“是这样的,自从上次咱们把朱汝贤那伙人打残之后,堂主怕他们使下三滥手段报复咱们,便着我们情报部盯着他们,这些日子咱兄弟看到朱汝贤时常从出入高府后门,常与高家三子高尧辅勾肩搭背出入烟柳,我估摸着,应是借了高家的势。”
众贤闻言大惊,一少年开口询问,“这高尧辅可是那高俅高太尉之子?”
“正是!”
众人听到猴子确认,有人低头深思,有人露出难色,有人与身边人交谈起来。
王智看着下方群贤模样也无异色,抬手示意安静下来,“那朱汝贤是朝廷‘六贼‘之一的威远节度使朱勔的之子,朱勔与高俅两人沆瀣一气,祸乱朝政,其子有交也是正常。我聚贤堂今遇大敌,群贤可有破敌之法?”
群贤都是一些半大的泥腿子,哪里有什么破敌之法,叽叽喳喳了半晌,听来全是些不过脑子的虎狼之词。
王二郎听不下去了,直接点名左手边第一位还算干净的少年,“常青,你为聚贤堂政务部部长,你说说看。”
常青站起身理了理洗的发白的衣服,向上抱拳道:“堂主,我认为此战不可冒然应接,还需从长计议,朱汝贤那斯是知晓我聚贤堂的厉害的,上次与我堂大战,人数上还略优,照样被我等打的大馈,这次若不是有了万全把握,如何敢再来挑衅……”
“智哥……”
未等常青说完,右手边第一位红脸小子、也就是聚贤堂军事部部长王飞便抢着打断了他的话,被王智狠狠一瞪又改口抱拳道:“堂主,某不赞同常部长所言,如那朱家狗崽便如土鸡瓦狗一般,就算在多十倍,我聚贤堂兄弟又有何惧之,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窝杀一窝!”
“对对,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窝杀一窝!”
众贤闻言纷纷起身应喝。
王二郎看着下方战意昂扬的众人,大笑着询问,“你等只说要战,却可知为何要战?”
有少年嘴快接道:“为地盘而战。”
见堂主摇头,又有少年抢道:“为保护……”费字刚到嘴边,又忽然改口,“为管理费而战!”
见堂主还是摇头,常青微微思索后开口道:“为西城百姓而战!”
王二郎这才微笑点头,示意常青继续说。
常青得到堂主赞许,振奋道:“诸位兄弟可还记得一年前堂主未到西城前,西城是何般模样,咱们是何般模样了吗?”
众人闻言顿时安静了下来,仿佛回想起什么可怕的噩梦一般,有人肩头发颤,有人眼眶泛红,甚至年纪小点的少年已经低声抽泣。
“是的,一年前的西城遍地都是马尿牛粪,到处都是地痞流氓,而咱们也都是西城街头流浪的乞讨儿,夜无归宿,与野狗抢食,每天被泼皮无赖欺负,没有一天能够吃饱穿暖,不知何时就会冻死饿死。”
常青深呼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是堂主给了我们衣物,食物,给了我们做人的尊严,是堂主带领我们赶走了泼皮无赖,庇护了我们与西城百姓。”
“如今朱家那群杂碎要从我们手里夺走我们的食物衣物,要把我们赶回从前猪狗不如的日子,兄弟们!我们能同意吗?”常青举拳高呼。
“不能!”
群贤齐声高呼,振声发聩,连破屋都有灰尘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