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个问题不难回答,不管是照搬佛道学说,还是随便认一个儒家学派的学说都可,但是回答问题的是王智,那就难了。
他没法从圣贤书上搬运答案,因为他的新学说:遇到问题要用自己的眼睛看,耳朵听,脑子想,身体去实践,要格物致知,而不是一味盯着圣贤书去研究有几个调调,圣贤只是给与我们开启心智,而答案需要靠自己去寻找。
所以,你们新学不是倡导要格物致知吗?如果连你们自己遇到问题都要去问圣贤书,那还格什么物?还是乖乖去读书吧!
并且他也当场放话说刘学政不知日为何东升西落,月为何阴晴圆缺,刘学政乃当世大儒,哪家学派的典籍没看过?他说刘学政不知,那显然是他不认可诸派圣贤的那套说法。
圣贤不知道,你知道?开什么玩笑?
台下这时也都在三三两两窃窃私语,显然,他们也都看出了陈东的用意,这可真是个要命的问题。
他们也都和陈与义三人一样,认为王智只是随口装个笔而已,只是这个笔装的,把刚刚冒头的新学都给装没了。
陈与义三人额头渗汗,坐立不安,遇到这个问题他们就是想回答也无处下口,皆而都看向王智。
你不是说无妨,你会出手的吗?看你先对谁出手?
就在他们已经做好拉住王智不让他‘出手‘的时候,王智动了。
只见他并未起身出手,也并未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不急不慢的从袖里掏出一枚铜钱来,横着夹在手里举起,而后清了清嗓子问向前方的学子,“你们看这铜钱,是正面还是反面?”
对面学子回答的毫无秩序,但是答案都是统一的-正面!
得到回答的王智,背过头来,手指未动,问向身后学子,“你们呢,看到的是正是反?”
没有意外,回答皆是反。
收到回答的王智转过头来依旧举着铜钱看向对面四人道:“币未动,只是我等所处位置不同,固有正反,阳如其币,不动如山,并无起落,只是我等所处位置不同,固有起落。”
对面四人闻言却哈哈大笑起来,陈东率先开口道:“汝之言与佛门之说有何异意?莫不是以为我等见识短浅,只认儒家圣贤,不识释门诸佛?”
“你新学若无自己之学说,所言之物皆是书中所说,这‘格物致知‘是格的哪门子物?哈哈哈…”
说罢引起内舍众人同笑。
而新学拥众却皆摇头叹息。
众人表情各异,却见台上被拆穿把戏的王智脸上并无羞愧之色,只是缓缓的摇头道:“非也,非也。”
众人停下闹声,不解的向他看去,只见他接着道:“我所言之与佛门学说有着本质区别。”
“佛门曰:须弥不动,日月绕行,其则不然,我新学认为宇宙本无须弥,也无中心,所有日月星辰包括我们身处的大地,都是其中一粒粒微不可见的尘埃。”
“而在我们身处的大地周围亦有多不可数的星辰,其中最大的一个便是由滔天火焰形成的星辰,其之大,无可道计,我们称之为…”
王智收币与手,单指指向头顶的太阳道:“太阳!”
在众人还沉浸在这别样的浩瀚宇宙之言中,王智接着道:“而其中最小的一颗星辰,我们称之为-月亮!”
“你胡说!!”
一声大喝打断了众学子的思绪,众人看去,只是台下一名普通学子,他指着王智大声道:“我们分明可以看出太阳和月亮是差不多大小的,你怎么能说太阳比月亮大的多呢?”
众人闻言有人附和,有人哄笑,有人沉思。
却见王智摇头一笑道:“汝只看大小,却不管距离,你能见月上沟壑,可见阳上何物?”
台下学子闻言顿时说不出话来,孩童都知晓距离影响视觉大小,他又怎会不知。
所幸王智并未与其不休,再次出声道:“然阳不仅比月要大的多,比我们所在的大地,也要大上无数倍,那是照耀万星的存在,无可比拟。”
“故而我新学所言,乃是月围地转,地围阳转,地自传一圈为一天,因而有了日出日落,月转一圈为一月,这才有了阴晴圆缺,地月同转阳一圈为一年,这便是有了春夏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