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的开口,声音虚弱,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
“小娘子……”
小如没说下去,眼泪已经顺着脸庞滑落。
屋内抽泣声响起,屋外曹继与夫人吴氏紧张的看着面前的大夫。
大夫只是摇了摇头,与前几个大夫一样,诊金也未收取就匆匆离去,仿佛一刻也不愿在这座宅子里待下去。
吴氏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眼神痴痴的看着大夫离去的背影,似乎连哭泣都忘记了。
“还有办法的,肯定还有办法的……”
曹继双目通红,嘴里喃喃,通绿的官服上满是灰尘,忽然停住呢喃,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城外上林里听闻有个老神仙,可以包治百病,我这就去找他!”
曹继推开家仆,疯一样的跑了出门。
门外的大街上已经变得空空荡荡,偶有行人也紧捂住口鼻,行色匆匆,路边店铺挂牌,家家闭门,还有来不及收的摊位也摆在路边无人问津,短短半日中,繁华的汴京就成了一座空城。
曹继跌跌撞撞的跑到城门下,看着已经紧闭的城门,无力的跌坐在地。
开封府衙中,赵桓同样无力的躺在椅子上,连头上方正长翅帽滑落也没有去管,嘴里只是念叨着‘完了…完了……’
下方座了两排面色愁苦的太学学子,正是编写字典的一众学子,而王智正在堂中来回踱步,口中嘀咕着一些身边人都听不懂的话。
只能听出什么什么‘树皮’?
“这‘疟疾‘难道就没有办法治疗吗?”
开口的是秦九昭,但是没人回他,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疟疾自古以来都是无治的。
当疟疾来临时,所有人能做的事就只有尽量不与他人接触,然后听天由命。
这个疟疾一般会持续数月,来无影去无踪,也不分人群,不管你是男女老幼,是身强还是体弱,都有可能被染,也有可能逃过,
许叔微已经是泪流满面的抽泣了起来。
是的,他幼时父母患瘟疫先后而亡,而这个瘟疫的名字就叫做-疟疾!
他曾无数次的幻想自己找到了治疗疟疾的办法,拯救那些如他父母一样的人,挽救那些如他一样破碎的家庭。
可是当疟疾又一次的发生在他眼前时,他还是如十一岁那年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事也做不了,除了哭泣,他还能做什么……
“不,有办法的!”
王智的声音斩钉截铁的回响在众人耳中,仿佛是给黑暗的前路点亮了一盏油灯,众人的心中渐渐如灯火一般燃起希望。
“王师,您是圣人在世,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有学子期冀的看下他。
“你们听说过‘金鸡纳树‘吗?”
王智绞尽脑汁的回想着后世记忆中治疗疟疾的办法,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是被他记起来了。
他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可在下一刻,他就又傻眼了。
因为在坐的所有人,都对着他摇着头。
“都没听过吗?”
王智不死心的再次询问,又一次得到同样答案的王二郎也是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
是的,后世很多对花草树木的叫法和此时多有不同,金鸡纳树在此时有其他叫法太过正常。
金鸡纳树的树皮可以直接疟疾,他是记起来了,但若是没人听过,没人见过这种树,甚至见到了都不认识,这在茫茫树海中要怎么找?
“这种树可以治疗疟疾吗?”
许胖子停止了哭泣,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满脸祈求的看着他。
“嗯!”
看到王智重重点头,许胖子也未询问缘由,就立即起身道:“我去找,就是死我也要把这种树找出来!”
“我也去!”
“还有我,我也去!”
众学子纷纷起身,他们都是新学最虔诚的信奉者,自然不会质疑新学创立人的话。
“好!”
王智也被众学子的无理信服给重新燃起了斗志,他本就是一个从不信命,从不服输的性子。
不知道办法也就算了,知道了办法不去尝试,显然不是他的风格。
“陈兄、秀才,你们去太学召集同学!”
“智哥、阿贵你们去聚贤堂召集兄弟们!”
“我们一起出城,寻找会开花结果的树,收集树皮,一个个尝试,我就不信还能找不到金鸡纳树!”
金鸡纳树的具体模样他已记不清,但是记得这种树是开花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