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您放心,我吐谷浑族是不会允许平夏城的和平安定被打破的,若是党项族来攻,我什夸第一个拿起刀枪上城……”
什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细封槐哕打断,“什夸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拓拔李氏可代表不了我整个党项族,此次陛下执意要收回平夏城,我细封氏可是极力反对的,并且我细封氏的兵马可是一个都未出征。”
“反而是你吐谷浑族此次可是应召了千余兵马,这事你怎么解释?”
什夸显得很激动,驳斥道:“他们是叛徒,已被我吐谷浑除名,不再属于我吐谷浑,此事了我族定要清理门户,你说你细封氏不出兵马,可你族族长在朝堂上是摆明了态度支持出兵的,你作何解释?”
细封槐哕闻言也红眼反驳,两人争论不休。
场上有人劝架,有人低头不言,有人喝着闷酒。
王智冷眼旁观,把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对西夏局势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这个国家虽然是各个部族的利益结合体不错,但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拓拔李家的主宰地位已经深深植入到每个西夏人的心底。
就算是夺了他们的财富,占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大多也是敢怒不敢言。
就如这次拓拔李家要收复平夏城而言,他们虽然都很不愿,但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公然反抗皇命的,应召不出兵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能耐了。
如夏景宗李元昊开国初期时,一点不对他们意就敢举旗造反的胆量已经不复存在了。
王二郎本身也就没指望这些人,说到底他们都是西夏贵族,两国大战断绝贸易,真正受伤害的还是底层百姓,他们最多也就是不能如以往一般肆意挥霍了,指望他们就此随他一起掀拓拔李家的桌子,显然是不现实的。
拓拔李氏对你们越是不公,我就对你们越是宽容,鱼儿才刚咬钩,不急。
“两位兄弟,咱们今天好不容易聚一起吃酒,谈那扫兴的事做甚。”
王智摆手让两人坐下,“不用担心,我琅琊王氏在大宋西北还是有些话语权的,多的不说,十万兵还是可以调动的。”
“今日已有一万将士开拔前来平夏城了,诸位只管把心收好。”
“只要我西夏商会还在一天,咱们的平夏城就不会收到一点损伤。”
“这是咱们共同的家园,是咱们富足生活的源泉,岂能容他人破坏。”
“来,为了咱们的商会,为了咱们的平夏城,为了咱们的富贵,干!”
王二郎带头举杯一饮而尽,众番商皆羞愧难当,也纷纷饮尽。
今晚的氛围有些沉闷,众人的也没多少心思观舞吃酒,没多时就散场各自回去了。
“二公子,真有十万军来援吗?”王祥掌灯随王智回屋,路上忍不住询问。
“有的祥叔。”
“我何曾哄骗过你。”
王祥闻言一颗心顿时沉入脚底板,做了最坏的打算。
……
翌日,果然有万余宋兵出现在平夏城下,此时城中百姓也得知了西夏皇帝要收复平夏城的消息,不仅没有在敌视宋军,反而大为犒劳,把这些视平夏城为豺狼虎豹的宋军都整给懵逼了。
一个个宋军在平夏城百姓夹道欢迎中入城,皆不安的左右张望,在看到城楼上那个高大的少年身影时才安下心来。
那是种通判的外甥,老种经略相公的亲外孙,他们都是见过的。
有一个番族小厮匆忙上了城楼,凑到王智身边小声道:“会长,我家族长让我告诉您,大夏征调了五万大军已与韦州集合,随时都有可能奔袭平夏城。”
王智点头,韦州他是知道的,是西夏边州,与怀德军边靠边,从韦州骑马过来平夏城半日都不需要,实打实的是剑悬头顶。
五万大军吗……
王二郎面色凝重,转身下了城楼,一路到了府衙。
府衙守卫并未拦他,也未通报,他就一路通畅走到底,从女人堆里把那个烂泥一样守将给拖了出来,扔到了院子里。
“你…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平夏守将魏国忠抬头颤巍巍的说道。
王智看着这摊烂泥,骨架倒是挺大,想来原先也是一员猛将,只是身上已经没有二两肉了,眼圈黑到要仔细寻找才能看到眼睛,也是一个可怜人。
“不是,给我统兵令符,西夏要来攻城了。”
王二郎断送了他的念想,他闭目道:“不给,来就来吧,城破了也好,我也算对得起陛下,对得起大宋了。”
“给我,这次退敌后还你自由。”
“好!”
魏国忠答应的很干脆,方才的硬气瞬间消失,从怀中掏出一枚统兵腰牌来递给王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