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却见李云锋嘴角扬起邪笑：“你见过天上下的不是雨点，而是导弹的场景吗？”

……………

【二十七年八月二日夜】

再历经一天艰苦卓绝的阻击战后，时任51师153旅旅长的张灵甫衣着脏兮兮的军服，蓬头垢面从副官手中接过一碗泡水的树皮后，依偎在坑道中央，用手捞起漂浮在水上的皮根送入嘴里咀嚼起来。

入喉的一瞬间，生涩，坚韧伴随着泥土的芳香在喉道游走。

自被十四师团切断补给线至今，原本号称中央军头号主力的74军已沦落到靠啃树皮充饥的境地，而且一啃便长达十一天之久！

期间周围一切可食用的物体，如老鼠、蛇虫，甚至草根皆被掘地三尺挖出送入腹中。

直至方圆几十里寸草不生、蛇鼠无存后，才把目标放在了树皮身上，用热水一冲，好歹软和一些！

好在即便如此艰难，74军残存的几千士卒也没说过一句投降的话，至多实在挨不过饥饿，卸下中正式前端的刺刀，操着比步履蹒跚老太太还慢的速度，冲向日军阵地！

就是死，也不能自杀，而是死在冲锋的路上！

“多好的战士啊！可惜……可惜了啊！”

见此情形，张灵甫无奈摇摇头，两眼凭空泛起一阵泪雾！

平心而论，74军无愧是中央军头等主力！

无论战斗意志或装备实力，皆足以与第十师团媲美！

只可惜，碰到个微操怪，平白送了那么多鲜活而勇敢的生命！

那一刻，饶是自诩内心坚贞不屈的张灵甫，也生平第一次对校长产生质疑！

【如果是中华防卫军的那个活人屠，十几万主力云集邢台，兴许半个河北都光复了吧！】

猝然，张灵甫脑海浮现出一张报纸上的高大雄健的照片一笑，对李云锋他并不了解，两人甚至素未谋面，然而单对他的指挥天赋以及对日本鬼子千奇百怪的制裁手段，他是五体投地！

距最高军事委员会最后一次来电获悉，中华防卫军已经攻克长治，将为首的驻军联队长山田成一郎活活制成人彘！余下几千人马亦集中在城门墙根，任由来往百姓泄恨解气！

那画面，光听着就足以令张灵甫心潮澎湃，跟着这样的领袖那才叫酣畅淋漓！

只可惜，他是没机会了！

因为，昏暗的月光下，不知是谁在战壕中大吼一声：“鬼子上来了！”

寻声望去，果然环视前方一群乌泱泱的人头正在倾涌而上！

“准备战斗！兄弟们记得节省弹药，我们争取一发子弹干掉一个鬼子！”

言毕，张灵甫面露肃色，连忙将嚼烂的树皮咽下，抄起地上褪色的钢盔便扣在头顶。

直到这时，身侧一个副团长头一歪，一脸费解着：

“怪了，鬼子从来避讳在夜晚作战，怎么今天是心血来潮了？而且，还没有炮兵的火力支援！莫非是有援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