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0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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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逸清院,主屋。
临城岁处于北方,不过因临近大海,气温不算很低,地上几乎无积雪,只在背阴处有些雪痕,不过空气中还是有些阴冷。
主屋中燃放四个暖炉,热气从暖炉雕花口慢慢散播开来,整个屋内温暖干燥。
透过重重帷帐,在屋子最深处的床上,躺着一人,那人面色苍白,唇上毫无血色,隐隐在嘴角还有一丝血迹。
此时屋内安静。
六人六双眼紧紧盯着床上的路友儿。
淡淡小眉紧紧皱起,仿佛陷入梦貘一般,身体微微挣扎,“我……不要……不要……不要逼我……不要逼我……不要……”
围观六人各有心思,有人怜惜有人内疚。
林清然当即下了决心,压低声音。“你们跟我来。”说完便转身走出房间。
与主屋相临的是林清然的书房。
已过子时,万籁俱静,书房灯火通明,透过窗纸可看到屋内人影闪动。
宽敞的书房,除了林清然外,还挤着五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使得书房看起来小了许多。
五个人坐在客椅上,没有下人泡茶,只能干坐着。
林清然因是主人,坐于主位。
想了想,他开了口。“我们开诚布公,不知五位前来到底想怎样,你们以一个怎样的心态来找友儿,换句话说,你们想想自己凭什么有资格接友儿。如今人在我林府,就算是你们是更大的人物,我也不会让你们将她带走的。”
南宫夜枫第一次主动开口了,“林公子,不知您听过一句话吗,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您护着路友儿,我们五人感谢你,不过我们中有人是她未来的夫君,我们五人中有一人是友儿孩子的父亲,这就是我们的资格。所以林公子在此事上会不会多此一举了?”
林清然的小脸儿异常严肃,“如果在下没记错,刚刚友儿说孩子的父亲正是我林清然。”
南宫夜枫笑道,“林公子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对友儿之心,在下佩服,我们也是从你的年龄过来的,你还小,根本不懂爱情与婚姻,路友儿需要的,你给不了。”
林清然小脸涨红,“南宫盟主,我林清然到想知道,我有什么给不了她!”
南宫笑笑,“那林公子就好好想想,就算你真是对友儿感兴趣,那么,那个孩子呢?你能保证就能接受他?何况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你的!别自欺欺人了,路友儿心思单纯,难道你也单纯?”
听到这,林清然微微咬了下唇,没错,那孩子确实不是他的,但是路友儿他要定了。突然一笑,“好,既然南宫盟主如此说,我便加入你们,与你们一同竞争,与你们比比,谁能为友儿付出最多,待她最有诚意。”
“自然是你表哥我了!表弟乖,表哥可是一向疼你,你可不能忘本,这路友儿便是你未来表嫂,你快让表哥将她带走吧。”段修尧一下子冲了出来。
“放屁,段修尧,你是什么样的人还用我们说出来?全京城最闻名的除了皇帝便是段公子你了,京城哪个角落没有你段修尧的风流韵事?”宇文怒涛蹦了起来,指着他鼻子大吼,他常年驻守南秦国西北边的军事要塞阿达城,此次回京述职短短几个月,便日日都能听到这京城首富段修尧的风流史事,如今他还有脸来与自己抢人!
段修尧面色一僵,斜眼看了宇文怒涛。“人人都能说我,只有你正南王宇文怒涛没权说我。”
“这是为何?”宇文怒涛不解。
“我段修尧就算是风流,家中却干净的很,绝无一妻半妾,如若这路友儿跟了我,那便是正妻,孩子也是嫡子。这些,你正南王能保证吗?”段修尧一丝坏笑。
“这个……”宇文怒涛犹豫了下,他与别人身份不同,他宇文家族世袭爵位,别说正妃,那侧妃也是出自名门的大家闺秀,这江湖女子……不过输人不输面,他一咬牙,“自然,如若跟了本王,她……就是正妃,那孩子便是世子,这个你可比得?”
段修尧又是坏笑,胸有成竹,“正南王别嘴硬,如果友儿真成了你的王妃,有朝一日不小心传出正南王妃出身江湖,是魔教路琳琅的女儿,出嫁之时已为不洁,不知正南王那时候该如何啊?”
宇文怒涛面色铁青,是啊,这姓段的说的没错,谁为正妃,他根本不在乎,娶了谁也不在乎,他对男女之情本就淡薄,不过如果路友儿身份真传出去,那他正南王的名声算是完了!
蔡天鹤面色一沉,“段修尧,你是在侮辱友儿。”
段修尧翻白眼,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蔡军师,看你是个聪明人,怎么连这点都看不出,你不觉得现在淘汰下去一个,我们成功几率就大一些?”说完,还夸张地嗅了两下蔡天鹤身上的幽香。
只觉得一股强劲掌风迎面而来,段修尧提起内力,足尖点地,用轻功瞬间左移两尺,险险避过蔡天鹤那夺命一掌,不过那掌风却将他身后一尺的百宝阁劈开两半,古董玉器碎了一地,那掌风之烈可以看出,蔡天鹤已痛下杀手。
避开的段修尧还是死不悔改,指着蔡天鹤就说道,“喂,香香小美人,这屋子可是我表弟的,东西也是我表弟的,你砸坏了可是要赔的!”
香香小美人!?
蔡天鹤彻底怒了,蛇打七寸,诛人诛心,这“香”和“美”正是他的痛处,怒目圆瞪,“段修尧,你找死。”忽地从椅子上窜起。
南宫叶枫见事态不好,赶忙阻拦,“两位住手,这书房与主屋相临,你们这是要吵到友儿?”
听见“友儿”二字,两人立刻收了功,没错,现在不是打斗的时候,先解决大事要紧,至于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段修尧走回座位坐下,神情看似沮丧,长长的睫毛将眸中一闪而过的光芒盖住――蔡天鹤,你的弱点我也知道了,看来京城传言如兰公子被兰陵王宫羽落逼到军营,这个传言不是空穴来风,就是不知……这件事能不能利用上。
蔡天鹤坐在椅子上,闭目运气,暗暗自恼,刚刚确实是太冲动了,一再告诫自己的冷静早已忘到脑后,只因此事关乎路友儿,让他根本无法稳定情绪!怕是已经上了这个段修尧的当了。这个段修尧看着仿佛嬉笑贫嘴,不过细想下,他的话都是在试探,包括刚刚说自己的,他是在试探每个人的弱点!
蔡天鹤突然想到段修尧刚刚针对宇文怒涛的话,三两句话便把宇文怒涛激得面色铁青,怕是……段修尧早就抓住正南王的弱点了吧。
血天垂眼没说话,他为人沉默寡言,很少与人嘴上争斗,在他的人生信条中,真正没威胁的人,是死人!
他此时暗暗算计在座几人的武功。林清然可以忽略不计,段修尧、宇文怒涛、蔡天鹤的武功不错,不过根本不是自己对手,自己带的二十成员应该可以解决掉他们,最为棘手的是这武林盟主南宫夜枫。
南宫夜枫察觉到血天身上慢慢释放出的杀气,虽然他极力压制,不过常年杀人的戾气还是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南宫夜枫看向血天,血天同时也注视南宫夜枫,两人彼此暗暗衡量动起手来的胜算。
五人发生的一切,林清然皆看在眼中,“你们如此明争暗斗我林清然不管,友儿此时身子孬弱,万不能再受刺激。如果你们想让她一病不起,就继续吵、继续斗,否则就拿出你们成年男子的胸怀,坐下来好好商讨个结果。”
室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静。
林清然的话,铿锵有力,落地有声,让其余五男子都暗自惭愧,遇事为何如此不冷静,甚至不如一个十二岁男童。
蔡天鹤敛目而言,“商量结果?林公子此举想主持此事维护公正固然不假,不过这主持之人不能由你林公子做。”
“为何?”
“主持者,定要为事外之人,林公子想要此位,就代表你自动放弃了友儿,你看……”
林清然一愣,蔡天鹤说的对,如果想要争得友儿就必然要加入他们的争夺,那此时自己的位置就摆错了。
南宫夜枫叹了口气,“你们别争了,此时友儿的身子真的万不能受刺激了,至于孩子的爹是谁,路友儿选择的人是谁,等友儿醒了自己定夺吧。”
室内平静下来,虽然表面如此,其实每个人心中都不平静,如若不是路友儿此时急火攻心病倒,怕是他们六人早就打起来了罢。
林清然站起身来,“看来此事一时间是解决不了了,不知五位是回府休息,还是在林府住下?”
段修尧自然是决定在林府住下,不过其他四人也都选择了住在林府,只为了路友儿醒来之时第一时间赶到,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
血天遣散了手下,也独自一人留在了林府。
林清然叫来下人安排客房,六人回去休息,只等路友儿醒来之时。
……
一道道火热的目光盯着自己。
路友儿已经平复多时的淡眉微微皱起,这些目光将她盯的很不自在。她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睡了整整几个世纪,那种感觉,浑身的肌肉骨骼皆彻底放松……已经多久没如此放松了?她真的很累了。
水润绝尘的大眼睛缓缓睁开。
入眼是繁华锦绣的帷帐顶,那红日当头、闲云野鹤、青松翠柏、重叠远山……好个逍遥啊,她此时只想进入那帷帐中,一生都如此逍遥自在。
在众人的不解中,路友儿又将眼睛闭上。
她知道周围那些炙热的目光是谁的,她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来找她所为何事,但却知道他们都想得到自己,是为什么?是因为孩子?是因为他们竞争的面子?绝不会是因为他们喜欢自己的!
他们都是人中之龙,被用那种卑劣的手段抓到魔教,给一个貌不出众的自己破身,这是绝对不可容忍的屈辱吧!
她现在只想睡,想永远睡去,只要闭上眼睛,只要进入梦乡,她又可以逃避这些现实了。
“友儿,你身体还是不舒服?”有人轻声问,那声音中满是担忧,那声音柔柔地犹如天籁,是蔡天鹤的声音。
蔡天鹤见路友儿仿佛闭目再次陷入昏迷,赶忙找到林清然,压低声音说,“徐神医说友儿醒来便可,不过刚刚醒来又昏迷是什么情况,再把徐神医请来吧。”
其他人也表示赞同。
只听到幕帘床中传出一道幽幽的叹气声。
路友儿已经睡饱了,此时头脑清醒,他们轻声说话她自然能听到,毕竟她也是有武功的人。友儿心性善良,忍不得因为自己的“装病”再折腾徐大夫一回,也忍不得……他们为自己担心。
林清然赶忙走到床边,那声音小如纳纹。“友儿,你真醒了吗?身体是不是哪还不舒服?”
那双大眼再次睁开,眼中已无往时的犹豫迷茫,此时的大眼充满了无奈。
摇摇头,想要说话,才觉自己口中甜腥,她记起昏迷前她好像吐血了,淡眉微皱,一杯温热清茶已经递来,是南宫夜枫。
林清然扶着友儿慢慢坐起,看着友儿慢慢将温茶润了喉咙。
五男一震,这还是当时的路友儿吗?
他们犹记当年路友儿为了不伤他们性命,跪地抱着魔女大腿苦苦哀求,他们还记得路友儿时刻犹如小动物一般无助的神态……而如今,入目的她,只有淡定,无奈,还有一丝丝悲凉。
茶喝完了,将茶碗交给林清然,路友儿唇角泛起一丝苦笑。少年不知愁滋味,如今算是知了。
“你们……”路友儿尝试开口,那声音有丝沙哑,看了一眼围了一圈的众人,“你们都是为了好孩子而来吧。”
宇文怒涛点点头,“自然。”还有你。后半句话,他在嘴边没说出来,他正南王宇文怒涛从来不会说这种低声下气哄人的话,虽然很想说,很想告诉这个女人,但是就是说不出口。
血天看了路友儿一眼,刀刻般的唇角、冰冷如寒冰的面庞柔和了一些,“我要你。”干净利落、目的明确,血天一贯的作风。
一旁的南宫夜枫笑笑,“友儿,你不记得当日在魔洞里我对你说的话了?我会对你负责的,无论发生了什么。”
路友儿一愣,记忆如潮水般涌上脑海,她记得南宫夜枫,他一直对自己很温柔,将她抱在怀中一次次低语定会对自己负责……丝丝暖流涌上她的心,突然觉得不是那么无助了……唇瓣微启,“谢谢你……”
蔡天鹤一笑,“你只想起来南宫夜枫对你说的话,忘了我对你说的话了?”
路友儿一怔,“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喃喃道,她听见了,却没当真。
蔡天鹤笑笑,“弱水三千,我蔡某人只取一瓢,我愿带着你远离这江湖的纷扰,我们去找一处世外桃源,日升日落、花谢花开、白头偕老。”目光真诚,仿佛要将自己的真心呈给友儿。
友儿僵死的内心有了一丝动容,她可以相信吗?
段修尧一下子挤了进来,冲到友儿身边,“我说女人,你可别相信他们的话,男人的话,你听听就得了,别忘心里去。什么爱不爱的,没有银子来得实惠。只要你跟了我,你就是段家主母,段家银子都是你的,我这人也是你的。”说完便冲友儿抛去一个媚眼。
“我……”犹豫了一下,咬了下唇,还是将自己心中疑问说了出来,“我原本以为你们是抓我报仇的。”
“不是。”血天第一个回答。
“那……要我做什么?”路友儿不解,她想过他们对自己动心,虽然只有一次,只有一次这种小小的念头,不过还是很快便打断自己的思路了,先不说自己此时身份为一个臭名昭著的江湖女子,就算是外貌姿色也不算出众,为何……
“女人,我告诉你,本王要定你了,那孩子就是本王的。”
“哼,正南王怎知那孩子是谁的?”段修尧眉头一挑。
“因为本王是路友儿第一个男人!”就凭这个,宇文怒涛得意地笑。
他的话引起了其他几个男人的杀意,也让床上的友儿面色苍白了一些,这些……最后还是让他听到了,怕是他已经嫌弃自己了吧……友儿看向林清然,果然见他有些僵硬。
刚刚融化的心,此刻又逐渐冰冷,路友儿自嘲地笑笑,她路友儿何时也开始自作多情了?自己的条件怎么能让他们爱上?他们抢夺自己怕是因为竞争的攀比吧!
突然有一个大胆的念头――她不想选择任何一个人,她只想找一处没人认识她的地方,独自舔伤,独自平静的生活,只是……现如今这样的情况,想要实现这一想法真是太不容易了。
友儿将头深深低下,她知道自己心思单纯,凡事都喜欢写在脸上,所以自己更要小心,万万不能被他们发现任何苗头,尤其是段修尧和林清然,他们两人的观察力特别敏锐。
在现代,路友儿便知生完孩子要恢复整整一个月,就是俗话说的坐月子。而穿越来这个奇怪的地方,除了大户人家身子娇贵做月子外,一般百姓只恢复几天,尤其是自己这有内力的身子,如不是刚刚着急吐了血,怕是此刻就能计划逃走了吧,当然,还得还带孩子……对了,孩子,她决不能扔下孩子!
不过这孩子的爹,到底是谁?
友儿暗暗算计之时,其他男人都如炸了锅,开始说自己的优势,开始辩解自己是孩子的父亲。
“路友儿,你来说,孩子父亲到底是谁?”段修尧质问友儿。
“我也不知道……”她真不知道。
“友儿,我们来了好些时日了,能否让我们看看孩子?”说话的是蔡天鹤。
友儿点点头,看吧看吧,最好你们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她好开始计划逃跑的事。
有了友儿的同意,林清然便吩咐下人带孩子过来。
不大一会,李婶便与孩子的奶妈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
林府逸清院,此时已快到午时,主屋里人满为患,却诡异地鸦雀无声。
众人围观着放于床上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