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她今天的罪也不算白遭了!
朱标转身合上门页,
吕氏见火候已到,开口问道,
“殿下,若是不怕妾身妨事的话,
能不能也与妾身说说,
殿下究竟因何事发愁?”
朱标闻言眉头一皱,
下意识就想开口拒绝,
但顿了顿,还是开口将早朝的事说了一遍。
吕氏闻言面露沉思,说道,
“所以,殿下是想让陛下收回成命?”
朱标叹了口气,
“何其难也。”
“臣妾倒觉得不难。”
“哦?”朱标闻言猛的转身,“你说说。”
“陛下虽然有时候很固执,
但说到底也是个老人。
到了陛下这岁数,最疼的自然是孙子辈,
若是殿下去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可若是换其他陛下的孙儿去说,
兴许陛下高兴,就允了呢?”
朱标闻言一愣,随后大喜,
拊掌道,
“对啊!
我这不是钻牛角尖了吗?
明日就让允炆和允熥进宫!
对了,他们人呢?”
吕氏轻笑道,
“殿下真是糊涂了。
今日不是休沐,允炆正在太学念书呢。”
朱标一拍脑袋笑道,
“对,你说我这脑袋。
哈哈,那晚膳的时候,
我再和这两个孩子说说。”
吕氏面露难言的神色。
朱标察觉到了异样,开口问道,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臣妾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有什么不当说的?说!”
吕氏叹了口气,一副难办的表情,
“殿下,允熥被郑国公大人带出去骑马打猎了。”
郑国公便是常遇春的长子,
常茂。
太子妃常氏的亲大哥。
朱允熥的亲大舅。
朱标闻言,一拍大腿怒道,
“内兄怎能如此?
允熥年岁尚小,正是读书的时候,
身为皇孙怎么能终日溺于弓马?!
我今晚一定得好好说说这孩子!”
吕氏闻言连忙跪倒,
“殿下,允熥年龄小不懂事,
都是臣妾这个娘没当好,
还愿殿下不要责罚允熥,要责罚就责罚臣妾吧!”
吕氏不开言还好,
一开口,更是把朱标心里的火点高了三丈,
“胡说!
允熥也到了会说话、知事的年纪了。
怎么,我叫他好好读书的话他就记不住,
内兄带他去骑马,他倒是知道了?!
雄英在这年纪,那懂事得……”
朱标说到这,猛地一顿,
一种怪异的感觉席卷内心。
雄英…真的没了?!
如果说,下葬怀王那日的悲伤如同大浪拍岸,
此刻,
猛的想起斯人已逝,这份悲伤就如同溪流一样源源不断!
那种感觉就好像,
才要从悲伤中走出来,却又猛地想起,
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朱标后退两步,扶着椅子坐下,
捂住额头,声音沙哑道,
“你退下吧。”
吕氏起身行了一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是,殿下。”
待殿中只剩下朱标一人的时候,
朱标的肩膀再也控制不住,
耸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