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寥,圆月高悬,寒鸦凄切的叫声透过层层黑夜,传入军营中。
整整一日的功夫,大焱始终没有动一兵一卒,似乎有意等待着,宁凡坐居中军大帐,与贾诩对坐。
“文和,大焱北境可有消息传来?”
“回主公,大焱北境有三十万大军提防胡奴,五万大炎龙骑更是常年游历在大漠之间,神出鬼没!”
“如今大焱应是未曾得到镇北军南下的消息。”
“否则的话,定然会全力攻我北境。”
听到贾诩的话语,宁凡微微颔首,眸光平静的望着面前的毒士:“依你之见,此一战,我大禹有几成胜算?”
“十成!”
“为何?”
宁凡的脸上露出一抹好奇,今日商议战事,贾诩坐在角落中未发一言,更没有对宁凡的策略做出任何的评价。
而今,宁凡当面问他,贾诩的神色却是陷入了沉吟。
“主公,欲灭大焱,十分简单!”
“愿闻其详!”
宁凡的眸子中露出一抹异样的神色,贾诩悠悠开口道:“如今大焱的十余万残军背靠峡谷扎营,其自配水源经历一场大火,必定枯竭!”
“若是能够从上游泉水处,投毒污其水源,大焱必定受到重挫!”
“况且,今夜东风呼啸,谷口之处,乃是一处风口,风助火,以火攻之,亦可一举击溃大焱!”
“大焱士卒血战一日,险象环生,如今必定身心俱疲,今夜若是袭营,同样可大胜一场。”
贾诩的神色从容,眸子中却是绽着智慧的光泽,平静的道:“大焱的将士,犹如被斩了前腿的猛虎,形惧而实累,反观我大禹将士,军心可用,兵精粮足。”
宁凡闻言之后,深深地看了贾诩一眼,直直的问道:“你既有如此之多的良策,为何白日当着众将的面不言?”
“主公,您的计策同样是可行,况且,这是您抛头露面的一个绝佳时机!”
“若是此一仗打漂亮,姬尚书恐怕就彻底对您归心了。”
“贾文和啊贾文和!”
宁凡悠悠一叹,亲自为其续了一杯茶水,一脸认真的道:“孤有尔等相助,不惧天下一切敌!”
“尔在孤面前,无需藏拙,更不用怕抢了孤的风头!”
“包括先前之事,孤能够堂堂正正的争,却也无需用一些阴诡手段,尤其是对自己人,你能明白吗?”
“主公!”
贾诩同样是直直的盯着宁凡,语气也是十分的肃穆:“您是君,行事光明磊落也好,或是仁慈或是正义!”
“因为这是君的魅力!”
“可在下是臣,更是一位谋士!”
“不管是下三滥的手段,还是阴诡的算计,只要有益于主公,能够让主公省心省力,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奸佞也好,污浊也罢,本就是臣这一谋士应该背负的!”
听到贾诩的一席话,宁凡逐渐有些明白了,放在贾诩的角度,或许他的所作所为,从自己的立场上看,并没有错,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忠心为主!
“也罢!”
宁凡微微摇头,认真的审视了面前这位以‘明哲保身’著称的毒士,沉吟道:“本王不反对你用一些权谋或是卑劣的手段!”
“可这些手段只能用在敌人的身上,就如方才所言,下毒也好,放火也好,只要能够歼灭敌军,更下作的手段孤都不会反对!”
“可对自己人,你要先让孤知道,明白吗?”
“诩,多谢主公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