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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卡洛在《荆棘鸟》里说过,我们各自心中都有某些不愿意摒弃的东西,即使这个东西使我们痛苦得要死。我们就是这样,就像古老的凯尔特传说中的荆棘鸟,泣血而啼,呕出了血淋淋的心而死。咱们自己制造了自己的荆棘,而且从来不计算其代价,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忍受痛苦的煎熬,并且告诉自己这非常值得。
沈西珂就是他那怎么也摒弃不了的荆棘,即使会痛苦的要死。
凌晨时分,夜色尚浓,宁丛风撑起厚重的黑色窗帘,轻手轻脚的踩着凳子将窗帘一个钩子一个钩子的对挂上去,然后拍拍手下来,整个屋子瞬间暗了下来,他扯了扯窗帘,留条小缝提醒自己天亮上班,然后摸着黑回到床上,躺在自己那一侧,捞过那具熟睡的柔软身体搂在怀里,继续安眠。
或许,她说得对,他现在真的不适合要孩子,因为他还没有学会,怎么照顾好她。
时光悠悠的回到那段断了线的年华,好像是梦,沈西珂知道自己在做梦,做着一个灰白色调的梦,梦里漫天的雪花,昏黄色路灯立在巷口,投下一地暖黄色的光,她穿着白色的小靴子,坐在垫着书包的石凳上,等着他下家教课,手里的《英儿》正读得津津有味,顾城的文字像是在耳边呢喃,原来爱情会让人摆脱世俗,甚至摒弃自我,为心爱的人改变。
突然,天不知怎么就变黑了,原本暖黄色灯光也霎时间吞没在无尽的黑暗中,沈西珂有点害怕,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想不起来,她低着头,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存在着,总之天地一片黑暗。
正在她慌乱的时候,突然头顶有一丝光亮,接着变成了很大一片光亮,她缓缓的抬眸,只见一个弧度好看的下巴渐渐清晰,接着是薄薄的唇,英挺的鼻子,还有如星子般的眼睛,那个人的容颜熟悉极了,熟悉到她一时间称呼不上来,他的周身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被他走过的地方是白昼,是清晰的世界,他俯下、身来,笑着,明眸皓齿的俊朗样子,
“你在看什么?”他问。
“《英儿》,我在看英儿。”不知为什么,她一开口竟变成了小女孩的童音,清清亮亮的。
“你在等我么?”他唇角勾起。
“好像...好像是的。”
“回家吧。”
“不要!我不回家!”
“我是说,跟我回家。”他说着,朝她伸出手来,而他背后的世界,清晰而明亮。
她的心一动,伸出手去,手却被握住了,有温度,很真实,真是到她一下子睁开了眼,原来是梦...
可是那张熟悉的脸就在眼前看着自己,他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中隐隐绰绰,攥着她的手柔声问道,“睡的好不好?”
她又重新闭上眼睛去,还有点没醒过来,软绵绵的哼了一声。
“丛风...”
“嗯?”
“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说。”
“你答应我,以后我一伸手,就能碰到你。”
“好,我答应你,我就在你一伸手的距离。”
其实有时候情动随口说出来的话,其实是在为人生的后来埋下伏笔,沈西珂不曾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真的需要在他一伸手的距离。
小两口和好如初,床头打架床尾和定是必然,宁丛风这两天很忙,却也是异常体贴,沈西珂也回到了郁氏上班,郁北要临盆了,公司里有很多事需要沈西珂亲自去忙。
母上大人每晚都会和两个人视频,和刘嫂在云南某个小镇玩的很好。
沈西珂和宁丛风两个人下了就回家做饭,在厨房腻腻歪歪的,一顿饭要“做”上几个小时。沈西珂还打印出了一张《21世纪老公制度》贴在床头,要求宁丛风做到如下规定:不对老婆耍酷,不让老婆吃醋,吵架先要让步,老婆揍我挺住。
而宁先生对于每次亲热之前要背一遍《老公制度》不背不给亲这件事哭笑不得。
那次之后,两人都学会了怎样去沟通,他也再不提要孩子的事了,可是沈西珂却一直放在心上。
“你猜,我现在在哪?”沈西珂一手拎着手提包,一手打着电话,微笑着往医院外面走。
“不是在上班么?”电话那头有个很好听的声音回答。
“我在医院,呵呵,医生说我的各项常规检查都很好!”
“你去医院检查身体了?怎么了?”电话那头有些微微着急。
“要孩子要先检查身体啊笨蛋!我要给咱儿子最安全的房子!”她笑着,对自己健康的状况非常骄傲似的。
宁丛风还以为她生病了,这才松了口气,忽而又反应过来,她准备要孩子了?这让他有些惊喜,却又不知怎么表达,只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