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悠一下子瞪圆了双眼,忙要使力挣开,哪知男人手劲大得很,竟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甩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琳兄妹带着家丁把两人围了起来。
“啪——”叶琳走到近前,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清悠猝不及防之下被打的原地转了好几圈儿,最后更是一跤跌倒在地,只觉头一阵阵嗡嗡作响。
叶琳边躲避清悠溅起的泥水边恨声骂道:“叶府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愚蠢的东西,真是到处丢人现——”
话没说完,清悠已经极快地从地上爬起来,咬着嘴唇朝着叶琳就撞了过去。
没料到清悠反应如此快,叶琳吓了一跳,忙要躲闪,却没想到再一次没有躲过去,竟是眼睁睁的被撞了个正着,身子顿时一歪,幸得身旁少年<B>38看書网</B>,才没有一头栽倒在白衣男子躺着的泥坑里,只是被撞的胸口却是闷痛不已,衣衫上还沾了大片的泥水!
没想到自己一天之内竟连续三次在这个傻丫头手里吃亏,叶琳简直气疯了,沧啷啷拔出一把宝剑,对着清悠就要砍过去。
“琳儿——”看叶琳恼羞成怒的样子,她旁边的少年忙伸手拦住,低声道,“这是大街上,让别人看到了不好。”
叶琳这才发现,酒楼里很多人都在伸着头往外看,只得气哼哼的住了手,冷笑道:“回府里再找你算账!”
说完一挥手,家丁们粗鲁的把清悠塞进一顶小轿,抬起来就走。
雨下的更急,抽在人脸上鞭子一样的疼,男子躺在泥泞里,任那雨水浇的自己满头满脸都是,却仍是一动不动。
就在所有人以为男子定是已经昏死过去时,男子却又从地上慢慢爬起来,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又歪倒在地,嘴里更是发出低低的说不清是哭还是笑的喃喃声:
“咳咳——世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呢?不过是,陌生人,陌生人罢了,却要这么蠢……多管闲事……呵呵,会害死自己,害死自己啊……”
“若是,当日有人,教给你这个道理,你一定还好好的活着,还好好的活着……呵呵呵……”
长街无人,四野寂寂,男子的低笑声宛若孤鬼夜哭,听的人毛骨悚然。
“臭丫头!果然是个害人精!”
清悠刚进家门,迎面就碰上了那个便宜爹。得知儿子身受重伤生死未卜,叶沅早已经六神无主,此时看到推推搡搡被带进来的清悠,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指着清悠怒骂道:
“若不是因为你,潇儿怎么会……我现在没时间理你,若是你哥哥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拿命来赔!”
“见过五叔——”叶琳两个忙上前施礼,“敢问五叔,现在拿清悠妹妹怎么办?您看府里为了潇弟弟的事忙成了这个样子,悠儿还到处乱跑,要真是出了什么事——”
“交给你们吧,对了阿朗,”叶沅心烦意乱的摆摆手,又叫住少年嘱咐道,“找个严实的地方把她关起来,别让她乱跑就行。”
叶琳心里一喜,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哥哥,我们把她,送到,那里!”叶琳瞥了一眼依旧傻乎乎的愣愣的不停扭动的清悠一眼。
“哪里?”叶朗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你是说,冰室?”
“对,就是那里!”叶琳笑的恶意而畅快。
“这样,好吗?”叶朗却是有些迟疑,“万一清潇没事——”
“怎么可能!”叶琳却是信心满满,“退一万步说,就是回来又怎样?你没听爷爷打探来的消息,叶清潇可是筋脉俱断,也就剩一口气罢了!即便捞回一条小命也绝不能再练法术!再说,你忘了五叔刚才可是仔细交待过,要找个严实的地方把她关起来,咱们府里除了冰室还有哪里更严实?!”
只剩一口气、筋脉俱断?!清悠只觉心脏忽然整个的扭在一起。虽然相处的时日不长,可不知为什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忽然如此清晰的在眼前闪现——
少年清俊却倔强的眉眼;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冰冷和瘦弱的双臂努力把自己圈在怀里时全然的疼宠和怜惜……
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是如同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般孤独而沉默……
“吱呀呀——”仿佛什么古老的东西慢慢咬合的声音突然响起,清悠一惊,这才发现头顶上方几十米处竟有两扇巨大的石壁正在慢慢合拢,同时一股冰冷的寒气迅即窜入四肢百骸。
“啊——”清悠惊叫一声,忙起身想往外冲,脚下却一滑,竟是一头栽倒在地。
“果然是傻子!”上面传来叶琳的轻笑声,“哥,走了。这傻子冻冻,说不定脑子会清醒些。”
两扇石壁终于完全闭合,清悠一下子被抛入阴森的寒冷之中。这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竟是一个长的看不到头的地下冰窟!到处都是阴森森的惨白,往里面瞧去,还挂着数不清的冰凌,越往里冰凌越多越大,倒是越靠近石门的地方冰凌还越少些。
刚才那一跤摔得狠了些,清悠只觉得身上的骨头都仿佛散了架,可若是一直这样趴着,身体的热量流失的更快,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冻成冰雕了!
清悠咬了咬牙,扶着墙壁慢慢爬起来,只觉入手冰冷至极——那墙壁竟像完全是千年寒冰所砌成。试着往前走了几步,竟是要用手死死的抠着墙壁才不致滑到,而洞里的寒气越是越来越浓,不多会儿,清悠的手就冻得僵硬无比。
可不扶着墙壁,这么光滑的地面根本就是寸步难行!身体上的热量正在快速的流失,清悠能感觉到脚也已经开始渐渐麻木,浑身的血液都好像被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