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
天子震怒!
整个大殿充斥着恐怖肃杀的气息!
“朕抽死你这狗奴才!”
“若是今晚青青有半分闪失,你东厂上下,便是死上一万次,都——不——够!”
夏皇苏无道,手持一条寒光闪闪的锯齿铁棘鞭,虎目含怒,青筋毕现,对着跪在地上的老太监,疯狂鞭挞!
啪!啪!啪!
一鞭狠过一鞭!
鲜血飞溅而出!
身为四品宗师的东厂厂公刘谨,低头忍受,仍由蟒袍撕裂,皮开肉绽,也不敢挪动分毫!
片刻后。
兴许也是打得有些累了。
夏皇褪下龙袍,整个人瘫坐在龙椅上,眼神却是怒意不减:“狗奴才!说话!朕今日便给你一个机会解释!”
“好!奴才多谢陛下!”
刘谨这才起身道:“回禀陛下,还是那句话!那蔡斌勾结魔教妖人的事情,奴才是真的不知情啊!是那小瘪三自个儿财迷心窍,收了魔教徒的贿赂,将祸水引入宫中!跟奴才无关啊!”
“你放屁!”
“蔡斌乃是你的义子!你以为你脱得了干系么!”
“这些年,你那些个义子,仗着你的名号,为非作歹,捞得盆满钵圆,在京中豪宅田地无数!你当真以为朕不知情?”
“你看看人家姜武年!学学人家的御下之道!西厂的太监,可比你东厂的老实多了!”
夏皇破口大骂,说到气处,抄起御案上的花瓶,便砸了过去!
此时此刻的他,暴怒失态,宛如粗鄙的市井小民,浑然不似平日威武英明的面貌。
“陛下啊!陛下!”
“奴才这些年,是高调了一些,朝中的很多势力,一直视奴才为祸国奸臣,这些奴才心里都清楚!有些罪名,在您的面前,奴才也愿意认下!”
“但是!”
“奴才对陛下的忠心,从未变过!这一点,您应当是最了解的,不是么?”
刘谨字字音颤,老眼血红:
“二十五年前的那场帝国顶端的风云大变,是谁义无反顾的站在您的身边,助您夺下皇位?”
“是我刘谨!”
“不是姜武年!”
“忠于昔日的睿王殿下,如今的大夏天子的,一直都是我刘谨!”
“他姜武年效忠的是谁,陛下难道不清楚吗?”
听了这一番话,夏皇神色一怔,随后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
许久许久之后。
方才还雷霆震怒的大夏天子,宛如斗败的公鸡般,颓然挥手,语气温和了许多:
“好了,刘谨,朕从未怀疑过你的忠心。”
“你我主仆二人,一路怎么走过来的,朕心中清楚。”
“这一次,朕可以给你机会,让神捕司以蔡斌的人头,就此结案,但若有下一次——”
夏皇站起身来,一双深邃虎目再次迸射出森然杀意:“别怪朕不念旧情啊。”
“奴才理会得!”
刘谨叩头如捣蒜:“臣回去之后,自当好好管束手下,整饬厂内纪律!绝不让陛下费心!”
“行了,你出去吧,朕要继续闭关了。”
夏皇摆了摆手,回到龙榻之上。
“对了,陛下!”
刘谨并无退去之意,欲言又止道:“臣之前跟你提到过的我东厂薛刚之死,此事定是西厂所为,求陛下为我东厂做主啊!”
“证据呢?嗯?”
夏皇眯起眼睛,阴恻恻的道:“刘谨,你可知道今日早晨,姜武年也来面见过朕,说是他们西厂也死了一个大太监,还推测说凶手,正是你们东厂的薛公公。”
“这怎么可能!”
刘谨慌忙摆手。
“怎么不可能?”
夏皇冷笑道:“你们东西厂暗中争斗,狗咬狗,一嘴毛,这才是事情的真相,不是么?”
刘谨咬了咬牙,却是不敢接口。
“也罢。”
夏皇盘膝而坐,入定假寐:“既然你们东西二厂都想要讨这个公道,朕便成全你们。”
“明日,朕会命神捕司与西厂的人配合,彻查东厂薛刚的案子。”
“至于西厂那位大太监刘全福之死,朕打算令「镇异司」与你东厂联合侦办。”
“如此交叉进行,必然能查出一点东西来,你说呢?”
夏皇忽然睁开双眼,眼神中掠过一丝让人胆寒的诡秘精光。
刘谨后背一凉,整个人不自觉的瘫软在地:“陛下英明!”
“滚吧!”
夏皇冷冷拉下帘帐,忽然又想起什么,对着外面道:“对了,陈德福,明日替朕赏人。”
“陛下想赏谁?”
侍立在角落的御前大太监陈德福,小心问询道。
“今日陆爱卿说的那个小太监,叫什么来着”
“回陛下的话,雨淮安。”
“咦,这名字朕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是的。”陈德福道:“万贵妃与青青公主特召进宫的那个西厂小太监,便是他!”
“人才,倒是个能干的人才啊。”
蓦然间,夏皇回忆起站在自家爱妃身边那丰神如玉的少年郎。
嘴角转又泛起冷笑:“可惜了,是个没种的太监。”
皇城以北,四公主府。
寝殿内,一双容貌俱为华美的少男少女,一坐一站,相隔咫尺。
“公主殿下别伤心了。”
看着回到家彻底丢下防备,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公主,雨淮安心中亦是有所不忍。
蹲下身子,握住了她的小手:“错不在我们,而是那群该死的魔教刺客。”
“春凤她们身为皇族侍卫,又是世家子弟,为主尽忠而死,乃是莫大的荣耀,朝廷不会亏待他们的家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