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县,志怪司。
诡异的红雾弥漫整个志怪司,将这片空间封锁起来,浓雾时而如潮水卷动,一道寒芒将其撕碎,露出其中灼热的战斗。
狂风吹动赤鱼服猎猎作响,程白脚步后撤,黑铁阔尺横扫前方,刺目的电光刹那间划破夜空。
那人影被电光扫过,竟是缓缓消散,角落中一道嘲讽响起,“浪费力气,不如坐下来喝杯清茶。”
那人站在角落的阴影中,红光照亮他的模样,带着一块黑色面具,面具是只乌鸦,有着长长的鸟喙。
“这个祭祀仪式,死不了多少人,而且只要拖住你们,就凭你下面的歪瓜裂枣,也不可能阻止仪式。”
他身材修长,站姿休闲随意,话音方才落下,头顶狂暴威压爆发,程白双手握住黑铁阔尺,掀起狂风。
乌鸦嗤笑一声,被铁尺击碎,化作一道道鸟影,在不远处重新凝聚身影,“真是固执的家伙,那便陪你玩玩。”
只见他突然划破手腕,乌黑的血液顺着手掌流淌,于掌心凝聚一柄黑色弯刀,手柄是乌鸦头模样,张开的鸟喙伸出刀身。
“我相信我的队员,他们不会让无辜百姓丧命。”程白举起铁尺,锋芒直指乌鸦,四道血脉全开。
“嗤,你觉得……”乌鸦甩动弯刀,瞬间靠近程白,尖笑道:“志怪司除了你和另一人,还有谁能阻拦胡岳?”
程白神情不见变化,回望八宝楼的方向,“我相信路沉,相信我的队员们。”
“你这嘴,当真是够硬,为他们收尸时记得你的话。”乌鸦俯身极速冲刺,留下如黑色火焰般的残影。
噹!
黑铁阔尺与弯刀碰撞,发出清脆的金石撞击声,环形状气浪迸发,大地瞬息间塌陷,四周的建筑无声倾塌。
猩红雾气中,金石碰撞声愈发急促,道道气浪将雾气撕开,可见两道身影快到极致,刀锋碰撞绚烂的火光。
清波河畔,烟雨楼上。
精致的阁楼上帷幔飘摇,此刻华灯初上,正是热闹的时候,馥郁酒香混着女子娇笑,小楼中热闹非凡。
此地距离北区尚且有些距离,有客人搂着娇媚女人,站在二楼看着漫天红光,“霍,好亮的光柱,那边在干什么?”
露着香肩的女人噗嗤浅笑,望着发丝雪白的客人,“天生异象,客人您难道就不害怕?”
香玉雪白的下巴微抬,只见楼下来了官差,正在驱散楼中客人,说着什么诡异作乱,让人早些回家,“他们可都开始逃了。”
“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莫要等到临死时,才悔不当初。”客人回身端起酒杯,敞开的衣裳露出精壮肌肉。
香玉借着烛光,打量着客人,他看起来三十岁,眼角有些许皱纹,脸上总是挂着浅浅的微笑。
左眼旁有一颗泪痣,让他看起来多了些柔和,不过最为奇特的,还是那一头雪白的长发。
“雪白的头发告诉香玉,您是个有故事的男人。”香玉慵懒地依靠栏杆,一举一动自然散发媚意。
“我家在奇山村那边,少年时遭匪盗劫掠,村里所有人都死了,我也因此一夜白头,但我觉得很好看。”
客人端起两杯酒,回到栏杆旁,将其中一杯递给香玉,他的脸颊在红芒中轮廓分明,眼眸格外深邃。
香玉轻啜杯中美酒,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向直射天际的红光,红唇微张,“客人您好像很关心那边的情况?”
客人撩起雪白发丝,轻笑道:“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春天洒下种子,期间细心浇水、施肥,精心照顾,终于等到结果时候。”
香玉端酒的动作一滞,目光闪动,“那红光是您洒下的种子,现在……到了收获之时。”
客人指尖轻点栏杆,似乎在计算着什么,而后笑道:“差不多了,没什么太大变数,不枉我悉心栽培。”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该走啦,还有其他事要忙。”
“客人,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香玉看着他往屋里走,下意识地问了句。
客人回头看向女人,红芒照亮轮廓分明的脸颊,深邃的眼眸带着笑意,“你可以叫我查小稻,亦或者……查大人。”
“查小稻,和您的气质不大符合呢。”香玉扑哧轻笑,却发现人已凭空消失,而在酒杯的旁边放着三两银子。
香玉神色一喜,朝着黑暗中欠身行礼,“多谢查大人~”
……
踏踏踏……幽暗的长街上,灵巧如猴的人飞奔,锋利的爪子交错,向着徐岩绞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