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缓缓站起,她矮了他一个头,她必须得努力仰着头,才能对上他阴隼的视线
“再说一遍,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掉……”
男人忽然恼怒的低吼:
“够了。”
男人扯下领带,衬衣领子解了好几颗,大口大口喘着气息,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呼吸过来一般。
待自己稍稍平静后,他这才又看向她:
“我早说过,安安很可怜,为什么你老是要针对她?”
沈念紧紧凝视着他,她想看透他,但,似乎她永远看不透男人心思。
“我针对她什么?”
今晚,不是她自己过来的吗?
沈念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喃喃开口。
“你不高兴我不管你,所以,你弄掉了安安肚子里的孩子。”
傅寒夜拿出手机,找出了视频。
沈念垂目,入眼的是一个穿着病号服,发丝乱篷篷的女人,女人神情呆滞,她盘腿坐在床上,怔怔看着窗外的电线出神。
那是她苍白无助的自己。
傅寒夜不待她开口,继续说:
“你怪我,怨我,我能理解,我没去探望你,是因为,我走不开,除了安安情绪不好外,我还得要工作,你以为是奶奶把你弄出来的,如果不是我并不相信你挖了乔慕年的坟墓,你觉得,你能出得来?”
沈念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捏握成拳,指尖盖住的掌心,有血红慢慢浸染出来,看着狰狞极了:
“你在监视我?”
然后,男人清晰的话,抵入耳朵:
“是,你的确去过祁山墓地,这是事实。”
“去过,就代表我会挖坟?”
男人没有回答。
死寂一般的沉默,让沈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奔腾的情绪:
“你曾经做了我三年的丈夫,然而,你并不知道,我怕打雷下雨,那天晚上,下那么大的雨,打了那么多雷,我差点因此而命丧墓地,可是,现在,你竟然相信乔安安,因为质疑,所以,你在那间小屋子里装了监控,傅寒夜,你何曾信任过我?”
面对沈念的质问,傅寒夜别开了眼,他不知道沈念怕雷雨天,是他理亏。
但并不代表,他就一定要信任她。
“我不这样做,能帮你洗脱冤屈吗?”
沈念不想再与他交流下去。
觉得自己说再多,都是枉然。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从不曾出现过。
“你装监控,是相信了乔安安,如果不是奶奶强制要求你帮我,你顾忌她老人家,或许,你并不会帮我,我们之间,到底还拥有什么?”
其实,从来不曾拥有过。
是她太傻了。
沈念多希望,他会说一句:“不是,我并不是顾及奶奶,而是,我真心的想帮你,毕竟,你照顾我三年。”
可是,男人抿唇不语。
沈念失望透顶。
她的心,在滴血。
傅寒夜,我们之间,似乎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忽然感到疲累无比,声音轻如炊烟:
“我累了,走不动了,你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寄到我妈那儿,噢,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妈的地址吧。”
沈念拿了笔纸,写上地址,将纸条递给他。
男人不接。
她将纸条塞进了他衬衣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