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p>

任由对方将他抽筋拔骨，用他的灵魂熬油点灯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p>

而现在，只不过将那个已经迟到了很久很久的进程继续下去。</p>

“这么多年过去，我也已经受够了。”</p>

低着头坐在高空之上，老人缓缓闭上了眼睛，颓唐道：</p>

“你要动手，就来吧。”</p>

而在他等死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平静的声音，询问道：</p>

【你悟了吗？】</p>

悟了？</p>

……呵呵，悟了什么？</p>

你这虚伪的老鬼！</p>

明明心中想要怒骂出声，但他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睁开眼睛。</p>

“事到如今，你还想再说什么？”</p>

【当初之事，你可曾悔过？】</p>

“……悔又如何，不悔又如何？”</p>

“我已经变成了如今的模样，难不成，你觉得一切还能挽回吗？”</p>

平静的声音，反问道：</p>

【为何不可？】</p>

【如若你真的悔过，一切还尚未可知。】</p>

“……呵，好。”</p>

不屑地撇撇嘴，他站起身，冲着仍在缓慢靠近的手掌道：</p>

“就当我悔过了，如何？”</p>

“你这虚伪的老鬼，难不成还能放我一命？”</p>

【你上前来。】</p>

上前来？</p>

眯着眼，他看着那巨大的手掌，心中也是隐隐有些不安。</p>

但联想到从前的那些被奉为佳话的美谈，他又有些底气。</p>

其他人不好说，但如果是这个老鬼的话，或许会是真的！</p>

“只要活下去，就还有机会。”</p>

“忍耐！只要熬过这最虚弱的时间，就可以让那老鬼后悔！”</p>

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有用吗？</p>

到时候，他要让那个天真的家伙明白，什么是后悔……</p>

噗嗤。</p>

“嗯？”</p>

这是什么声音？</p>

疑惑，只持续了一瞬。</p>

下一刻，他看到了真相。</p>

当他靠近手掌的那一刻，那只缓慢移动的大手忽然加速。</p>

然后竟然毫不犹豫地捏碎了自己的身躯！</p>

！！？</p>

惊怒的老人在绝望中嘶吼：</p>

“你骗我——”</p>

受到此等侮辱的他再也无法忍耐，准备豁自爆。</p>

就算是死，他也要让对方也付出代价！</p>

只可惜。</p>

他的这个觉悟，来得太晚太晚了。</p>

在他即将爆炸之时，一只白狐无声无息地溜到他的背后。</p>

然后，一口咬下了他的头颅。</p>

嗖——</p>

嘴里含着东西，做完坏事的白狐道神当场选择遁逃，三步两步之间就藏进了整片世界之中。</p>

【……】</p>

木屋中。</p>

骸骨：？</p>

祂困惑地看向任以道。</p>

任以道：？</p>

而他同样不解地看向骸骨。</p>

干嘛这么看着我？</p>

难道我做错了吗？</p>

任以道对着茫然看着自己的骸骨眨了眨眼，憨厚地笑了笑。</p>

“哎呀！下意识下意识的。”</p>

“谁让它的恶意藏得那么浅，我这不是不小心应激了嘛……”</p>

再说了，都啥年代了，还在这儿讲教化的事情呐。</p>

“斩草要除根呐！你说是不是？”</p>

任以道真诚发问：</p>

“大师，你悟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