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恒丝毫不慌,笑道:“谢解元怕是弄错了,解元还不足二十岁,而我已经是三十八岁,不对,这都已经入秋了,我都已经是三十九岁的妇人了,我怎么会跟谢解元有婚约呢?谢解元怕不是认错人了。”
谢听澜蹙眉,“柳之恒,你怕不是喝多了酒,昏了头,你不会真觉得你说自己今年三十九岁就有人信了吧?”
“我的学生们都知道我的年纪。谢解元手中的庚帖,若也是一个叫柳之恒的桃花村的女子的,怕是巧合与我同名同姓,反正不是我,谢解元若是不姓可以回平洲查一查,我在官府那里的黄册,明明白白写着,我桃花村柳之恒是三十九年前的庚午年出生的,谢解元手中的庚帖不可能是我的。”
谢听澜震惊地看着柳之恒,“你……你竟然让知县给你改了生辰八字。”
“谢解元休要血口喷人,我本就是庚午年生人,谢解元似乎是喝多了,还是不要胡言乱语了,谢解元若是不信,可以回桃花村问一问,桃花村的人都知道我是三十多岁的妇人。”
谢听澜:……
柳之恒说得那么言之凿凿,有那么一会儿谢听澜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什么问题,但是他知道,他的记忆没有出问题,是柳之恒阴阳颠倒,把假的说成真的。
柳之恒最后劝慰谢听澜一句,“谢解元如今已经是解元之身,又有六皇子提携,未来不可限量,你那个未婚妻不见了就不见了吧,你也不是平洲城的一个小书生了,到了雍州这么久,也见识了王府的富贵,谢解元应该知道,你没有婚约是最好不过了。我若是你,婚约一事不会跟任何人说起。”
谢听澜知道,柳之恒说的是对的,他在雍州就见识了何为权势压人,他中不中解元,不就是六皇子的一句话么?可他却又那么的不甘心,兴许是喝了酒,让他控制不住自己,他竟然伸出手想要去拉柳之恒,然而他的手,却被一人一把抓住了。
春草抓住谢听澜。
“谢解元,你这样是在有辱斯文。”
谢听澜反应过来,他看向神情冷淡的春草,发现就连自己看不上的这个小村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谢听澜注意到那边六皇子一直往这里看,似乎终于摆脱了缠着他的人,要往这边走。
和六皇子相处这些日子,谢听澜已经知道六皇子是个爱附庸风雅的好色之徒,看到他过来,谢听澜立刻说:“六皇子来了,你若是不想跟他牵扯就快走吧。”
柳之恒赶紧开溜,带上春草飞快离开。
等六皇子匆匆赶来的时候,连柳之恒的背影都没看到。
“柳夫子去哪里了?”
“应该是回去了。”谢听澜答道:“柳夫子师从张天师,自然是有自己的养生之道,所以先回去了。”
“原来如此……”六皇子还有些恋恋不舍,“都没有近距离好好看看这柳夫子,三十八岁的妇人却保养得宛如少女,也不知道……”
六皇子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也不知压在身下是什么滋味。
看到六皇子眼中一闪而过的色欲,谢听澜忍不住露出厌恶之色,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堪,也不值得投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