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不是一开始就承认了么?四殿下若是人话都听不懂,我会怀疑你接受的教育的。”
四皇子被气得脸色铁青,一旁的侍郎见状,赶紧指着柳之恒骂道:“你这妖女,毁堤淹田还如此理直气壮!我看就应该打死你!”
侍郎手下的人恨不得立刻上去打死柳之恒,可沈大人却一拍惊堂木,厉声道:“本官的衙门,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四皇子若是管不住手下的人,本官只能请诸位离开了。”
四皇子瞪属官一眼,侍郎立刻闭嘴退下。
“柳之恒,”沈大人看向柳之恒,问:“你到底为何要水淹南岸,今日你必须给四皇子和所有晋阳百姓一个交代。”
柳之恒侃侃而谈,说到泄洪的必要性,水位一直在涨,若是不泄洪,很可能北岸会毁堤,北岸可是住着几十万的百姓啊,这些百姓刚刚经历了两年的旱情,好不容易喘一口气,若是洪灾再淹了他们的田,那这些百姓可真就没活路了。而南岸都是四皇子和贵族的地,人烟稀少,又地势低洼,本就适合泄洪,所以她才选择砸了南岸的堤坝,保全北岸几十万百姓的地。
四皇子气急:“可笑,难道只有老百姓的地是地,本王的地就不是地了么?我那几万顷良田,要是今年丰收,能获取多少粮食,如今因为你,我的田多淹了,这么多的损失,你要如何赔偿?就算北岸的河堤要被淹没,那又与本王何干?”
霍松年忍不住开口,“四皇子这是不在陛下面前,装都懒得装了么?我朝皇帝以仁圣治天下,若是陛下知道,四皇子如此不把百姓放在心上,不知道会如何作想?”
四皇子是不在乎晋阳百姓怎么说的,晋阳百姓的话还能传到京城不成?可这里还坐着一个沈宪,这个老东西是个直筒子,怕是要跟父皇胡说。
“霍知州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压根没见到北岸要决堤,我看北岸的堤坝牢固得很,是这妖女妖言惑众,故意砸我的堤坝,毁我的田!”
“那是因为天璇君卜卦算出了晋阳水灾,提前提醒,然后靠着乡绅们捐钱捐粮,重修了堤坝才不至于因为一场暴雨就决堤,但若是不及时泄洪,北岸的堤坝也是保不住的,此事沈大人只需要随意去抓几个百姓问一问便知,这些日子,官兵和百姓们在堤坝上日夜不分地巡逻,补救了不知道多少豁口、裂缝,多少百姓是直接睡在堤坝上的。四皇子一句轻飘飘的牢固得很,怕是连堤坝都没上去过!”
“谁说本王没去过堤坝!”
“四皇子何时去过?”
四皇子噎住,他哪里有脸说,是柳之恒砸南岸大坝的那日呢?那日他凄惨狼狈的模样,他是不可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的。
四皇子冷着一张脸道:“柳之恒毁堤淹田已经是事实了,什么理由都不重要,按照我大夏的律法,毁坏堤坝就要杖责一百。沈大人最是大公无私,难道这时候要包庇此妖女么?”
沈大人皱着眉,时不时地往门外看,但衙门外,只有义愤填膺冲着四皇子吐唾沫的百姓。
“柳之恒,你当真供认不讳么?”
“的确是我砸的,四皇子亲眼所见,我也没什么可抵赖的。”
“好,既然如此,你便挨一百下板子,并且赔偿四皇子的损失吧。”
沈宪扔出令签,两个人就要拖着柳之恒去打板子,奇怪的是,这两人拖着她的动作慢得很,就在柳之恒被缓慢地放在了凳子上的时候,只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司礼监秉笔太监,提督宝和三殿,钦差总督东缉事厂官厂公,世荫锦衣指挥佥事,连大人连天意到。”
柳之恒瞬间就精神了,义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