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那个老古董已经离开了，你也别躺在地上装死啦，坐起来，大家好好聊聊吧。”</P></p>

话是这么说的，米凯尔却笑嘻嘻地坐到了识之律者身边。</P></p>

而伟大的识之律者女士依旧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看到米凯尔靠近，向着另一边翻了个身。</P></p>

“怎么？你打算一直在这里睡下去？当然也不是不可以啦，只是这地方不太好吧，虽然是意识空间，但这地上又冷又硬，还到处都是硌人的小石子，不想换个地方吗？”</P></p>

米凯尔故作温柔的话语当然没能影响到识之律者。</P></p>

换在一个小时之前，她或许会相当兴奋。</P></p>

可谁让她才刚刚经历了米凯尔的“背叛”呢。</P></p>

不可否认的是，米凯尔的嗓音确实很好听，尤其是在轻声细语的加持下。声音如温暖的流水一般包裹住全身，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但识之律者并不吃这一套。米凯尔所展现出的所有温柔，在此时此刻的她眼里，只会得到别有用心的评价。</P></p>

再说，她又不是什么听话的小狗，就算被主人踹了一脚，只要主人拿来好吃的东西，再加上安抚的声音、再用手轻轻揉了揉头顶，挠一挠下巴和肚子，就能把过往的伤害都一笔勾销的小狗。</P></p>

可要说转身一口咬上去也不现实，自己连那个被自己称为废物的老古董都不如，哪还有信心去面对这个男人？</P></p>

还没完全想通，识之律者忽然全身一激，身体如同飞鱼一般翻滚着从地面跃起，而后一口咬在了米凯尔的爪子上。</P></p>

“诶诶！疼的，赶紧松口啊！”</P></p>

米凯尔抬起另一只手，意义不明地竖起食指，小声提醒着她。</P></p>

嘴上明明喊着疼，米凯尔却再次露出了那个令人讨厌的笑容，就连双眼也眯成了两个弯。</P></p>

“谁让你摸我脑袋？我同意了吗你就摸？”</P></p>

话音含糊不清，因为识之律者并没有松口，反倒咬得更紧了一些，还像是恶狠狠地咧了咧嘴，露出嵌进皮肉的虎牙。</P></p>

但随即她便意识到，这样的行为似乎显得她真的像一条小狗，而脱口而出的话语也带着某种歧义……为了防止被误解，她有些不舍地松开口，用手背快速抹了抹嘴，而后瞪着米凯尔补充道：</P></p>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摸我的头！你知不知道在外面随便摸人家的头是会被打的？”</P></p>

“抱歉。”</P></p>

米凯尔的神情似乎真的有些诚恳。</P></p>

“大概是以前习惯了吧，华也从来不排斥，所以……对不起。”</P></p>

“哼。”</P></p>

识之律者重新翻过身，但才躺了没一会儿，大概是确实觉得硌人，只能重新坐了起来。</P></p>

可当她转过头，眼前的景象却惊得她直接捧住了脸，恨不得把整个脑袋给摘下来。</P></p>

“你你你……你舔手干嘛！有病啊！死变态啊！”</P></p>

“啊？”</P></p>

米凯尔的眼神既清澈，又愚蠢，有些无辜地将方才被咬的手伸到识之律者面前，指了指那上面正向外渗血的牙印。</P></p>

“谁让你咬出血了，拿唾液做个消毒而已。”</P></p>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这里是意识空间！你根本没流血……不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你就是想舔是吧！死变态离我远点儿！”</P></p>

“别这样别这样……我还有话没说呢……你等我把话说完了再走也不迟嘛……”</P></p>

意识到识之律者真的有在羞愤之下直接离开意识空间的可能，米凯尔只好再次露出哄孩子的笑容。</P></p>

“现在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决定。这具身体已经重新被华的意识所支配，由于你拥有意识的权能，即使离开了这个世界当然也可以存在下去，不过那种方式多少有点像是‘孤魂野鬼’。而且，倘若是你一个人出现在外面，没有我进行说明的话，她们只会把你当作敌人处理掉吧。”</P></p>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在这个小天地里窝一辈子？”</P></p>

识之律者才露出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却又很快偃旗息鼓了。</P></p>

“算了，毕竟是我输了，你们说的没错，我不是华，我只是个律者，识之律者，是你们的文明的敌人，是崩坏的造物，要杀要剐就赶紧的。我也不想听你这个欺骗我感情的家伙说什么，如果是说教的话就更不需要了。当然，如果你把说教当成是对我的折磨的话，那我不介意再再再打一架。”</P></p>

“算了吧……你这一天都打了多少次架了。很累吧，无论是身体上，还是……”</P></p>

“要你管啊！”</P></p>

识之律者飞快转身，用那对血红色的眸子死死盯着米凯尔。但这副模样早已没了一开始的吓人，眼睛有些酸涩，眨一眨、再眨一眨，视线很快向着模糊的方向一发不可收拾。</P></p>

“我警告你！不要再用那种哄人的语气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有……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倒是说呀！”</P></p>

“你刚才不是让我别说么……”</P></p>

“烦死了，你到底还说不说？”</P></p>

恼怒之下，识之律者再次别扭地将后脑勺对准了米凯尔。</P></p>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米凯尔想要得到的结果。</P></p>

许多话，他也将是第一次说给别人听，这不同于战斗，或者是残酷地将计划推进下去，并非光有决心就能推进下去的。</P></p>

还需要信任、还需要一定的距离感。</P></p>

而且，如今他正在做的，或许是自那之后的五万年来，唯二的一件即使没有那个计划，他也一定要做的事情。</P></p>

另外一件，是五百年前阻止了那场弑师的发生。</P></p>

“我和华之间的谈话，你先前也听见了吧。我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让她活下去，但你也是一样。”</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