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衣不回话，只是倔强地抬头注视着他。</P></p>

这一份沉默让米凯尔觉得有些眼熟，尤其是那种两边嘴角紧抿着，微微下坠，目光中有力却又带着一点点迷茫的模样。</P></p>

刹那间，他便明白自己联想到的人是谁了。</P></p>

只是……</P></p>

很是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或许是先前的一走了之太过于“潇洒”，以至于他这两天脑海中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起那个人。</P></p>

总不至于是识之律者给她植入了什么病毒吧。</P></p>

“看起来，你已经下定决心要那样做了。”</P></p>

“只要能拯救琪亚娜，我什么都愿意做，也什么都能做。”</P></p>

芽衣的回答紧跟着米凯尔的提问，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动摇。</P></p>

“巢”构筑在靠近原本千羽学园的位置，距离赫利俄斯所在的港南区有相当的距离。芽衣能够一步步走到这里，每迈出一步，时间每过去一秒，每看到一处熟悉的街道，心中便会有一分软弱被杀死。</P></p>

她曾三度失去一切。</P></p>

第一次是父亲的锒铛入狱，那时的她满是幼稚，轻信了米凯尔的伪装，但好在也收获了切实的友谊。</P></p>

第二次是成为律者的那天，她毁掉了这座打小生长于此的城市，她以为她也会失去琪亚娜，但并没有。</P></p>

而第三次，便是不久之前，她失去了自己的第二位“父亲”，失去了能够让她改变什么的力量，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就连琪亚娜都要失去了。</P></p>

可以了，足够了。</P></p>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了，但我依然有想要得到的东西——我想要她能够永远开心快乐的活下去，哪怕是曾经在圣芙蕾雅那样没心没肺的快乐也可以，哪怕为此付出我的全部。”</P></p>

“话谁都会说。”</P></p>

米凯尔飞快地眨了下眼睛，脸也微微侧了过去。</P></p>

芽衣没想到自己的决意迎来的却是米凯尔这样的反应，但就在她向前迈出一步，或许是想再度向米凯尔确认自己的坚定时，米凯尔又抢先开口：</P></p>

“不必多言，你我之间朝夕相处也有三年了。或许你认为三年很短，但事实是，我们的文明从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走到毁灭，也不过用了三年。我对你的了解，或许还要胜过几位关系不那么亲密的战友。我自然是明白你的决心的。只不过是有些话要说在前头罢了。”</P></p>

米凯尔的双眼耷拉着，像是在数水泥地面上总共有多少条裂痕。</P></p>

这当然是一种无用功，索性米凯尔也没有在这种情绪下停留太久。</P></p>

“芽衣，你觉得，缓解了过多律者核心对琪亚娜身体的侵蚀，就能够实现你方才所说的那个愿望了吗？”</P></p>

“当然不。”</P></p>

芽衣的手在身前绞了绞，又很干脆地背到了身后。</P></p>

“你就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P></p>

米凯尔忽然笑了起来，踱着步子走到了芽衣面前，抬起手，轻轻放在了她脑袋上。</P></p>

芽衣本能地试图挣扎，只是一想到自己刚刚立下的决心，转而长舒一口气，保持着不动的状态。</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