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
太子眯了眯眼睛,冷声道。
话里虽没什么情绪,可裴昊廷却被吓的起了一身冷汗。
“臣……臣在。”
太子懒懒的掀了掀眼皮,语气听不出喜怒。
“本宫听闻,为求自己仕途平顺,你将嫡妻养女献给他人?”
“这……太子殿下,这是误会啊!”
裴昊廷冷汗连连,扑通一声跪到了太子面前。
“误会?”太子冷笑连连。
“本宫亲眼所见,你还敢说是误会,莫非……你这是在暗指本宫眼盲?”
“太子殿下,臣冤枉啊!臣万万不敢私下议论殿下!”
裴昊廷脸色灰败,只一个劲的跪在地上磕头请罪。
太子这才话锋一转,转头看向了程氏。
“你就是武安侯嫡妻?”
“臣妇正是。”
程氏腿脚不便,太子便免了她的礼,沉吟一会开口道:“武安侯宠妾灭妻,为妾室对正妻不敬,本宫身为太子,今日便为武安侯府家事做个了断,程氏与武安侯,和离!”
程氏面上一喜。
本以为和离还得再与裴昊廷掰扯一段时日,实在是没想到有太子出面。
裴韶在一旁也是喜气洋洋的。
她虽然年纪小,但也懂得太子殿下金口玉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是开了口,那这和离便是板上钉钉了。
裴昊廷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忤逆太子殿下,这和离书他不想写也得写。
“太子殿下,臣妇还有一事相求。”
“哦?”
太子饶有兴趣。
敢得寸进尺和他提条件的人不多了。
程氏语气有些忐忑。
“臣妇还有两子二女,臣妇实在不放心他们孤身留在候府……”
因着裴千悦是养女,并未记在族谱上,程氏便没提她。
太子大手一挥,允了。
“本宫还以为是什么事,程氏为武安侯将后宅家业打理的井井有条,自然是有将自己孩子带走的资格的。”
程氏这才低眉顺眼的谢恩。
市坊间只说太子极有当今圣上幼时的风度,说一不二,程氏实在没想到,太子竟然这么好说话。
不过程氏也没蠢到以为太子对谁都这样。
帝王储君,要的便是杀伐果断明辨是非,要是对谁都是这样,那便是妇人之仁。
“武安侯,”安大人终于开了口,“还不将她放开?”
他眼看着依旧被小厮制住的裴千悦,冷声开口。
裴昊廷跌坐在地上,反应有些迟钝。
今日这一遭,对他来说算是巨大的打击。
古往今来,从来没有女子和离将子嗣带走的先例,程氏将自己所出子女带走,岂不是向世人宣告他的无能?
“太子殿下——”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裴昊廷也顾不得安大人,朝前膝行几步爬到太子脚下,语气哀求道:“和离书臣可以写,可我候府子嗣,实在没有被外人带走的道理啊——”
“你这是在质疑本宫的话?”太子有些不耐烦,眉眼上染上几分厌恶。
当今圣上与皇后幼年夫妻,琴瑟和鸣,夫妻间极其恩爱,而太子,也就是圣上的嫡长子出生前,后宫其他妃嫔中从未有孩子出生,为的便是圣上顾及皇后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