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来!”她淡声吩咐。
几个小厮战战兢兢的将花瓶呈了上来。
一旁的裴昊廷脸上的肉都在抖。
程氏一上手就知道这花瓶绝对是仿品。
不止花纹仿的粗劣不堪,就连瓶口的厚度也不同。
她当初那件花瓶在所有的嫁妆里也是排的上名号的珍贵物件,不然也不能放在单子第一个。
程氏没了兴趣,她把花瓶重新交还给小厮,皱着眉开口。
“侯爷说是归还嫁妆?就是这么糊弄人的?”
“你莫要信口开河!”裴昊廷脸上依旧是不知哪儿来的底气,反而倒打一耙。
“你当初陪嫁来的便是这个!莫非是想诬陷本候?”
裴韶在旁眼珠一转,心生一计。
她假意跌倒,一下撞到抱着那花瓶的小厮身上去,小厮一时不查,哎呦一声,手上的花瓶没拿稳掉到了地上。
顿时在场几人都变了脸色。
程氏从地上拾起一块碎片,似笑非笑。
“侯爷是指,这泥巴瓶子是我的陪嫁?”
碎片断痕处,里面还是黄褐色的泥土,只在外边上了一层釉。
“这当然是!”裴昊廷强撑着开口:“那这你得问你母家了,为何嫁妆里要放这东西滥竽充数!”
程氏都要被他逗笑了。
她慢条斯理的指着断痕处还未干的泥土,有些调笑。
“侯爷是说,我这陪嫁十几年了,里头的泥土这也还未干?”
裴昊廷被她堵的这才到底说不出话来了。
他依旧不愿自己落了面子,转头训斥身后的小厮。
“是不是你监守自盗?好好的花瓶怎的成了个泥巴罐子?”
小厮心里苦不堪言,脸上却依旧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
“侯爷可莫要栽赃嫁祸了。”程氏随意把手里的碎片扔到地上。
“我前些时日可是听说,朝里的李大人可是不知从哪儿得了个累丝花瓶来,这些事日正到处显摆呢,侯爷您说巧不巧?”
李大人是和武安侯同僚的好友,二人平日里沆瀣一气,经常约着去京中的烟柳之地玩乐。
程氏看着地上泥巴瓶子的碎片,冷笑一声。
如此粗陋的东西,也想以假乱真。
裴昊廷这才白着脸不说话了。
程氏心里庆幸,幸而听了韶韶的心声,自己来走了这一趟。
不然等这些个东西抬回去了,裴昊廷咬死了不承认,她到时候也只能吃个闷亏,说不定还要被倒打一耙。
果然,不止是这件花瓶,后头还找出了好几件被调换过的物品。
雕刻精致的白金簪被换成了银簪,金丝楠木家具换成了普通的黄楠木。
越往后清点,裴昊廷脸色越难看。
这简直是把他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
“你们先抬回去吧,”他咬牙切齿道:“缺了什么东西,叫人差单子送过来,我一并折成银子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