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内室,燕从灵便怔住了。
只靠在软榻上,嘴里一边嚎叫,一边像条刚被捕捞上岸的鲤鱼,拼命甩动尾巴。
“三师兄别扇了!这火、咳……这火越扇越大!”
“这说的是什么废话?我这满屋的符纸没看见吗,大白天就瞎了眼。”贺瑶光和她就和睦不了几句话。
对方目含愠怒。
也不怕劲头上来,照着自己婆婆脸上赏两拳?
“燕从灵,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定那晚自己没有看错!”
燕从灵拍拍手道,“好了。”
那是皇贵妃的东西……
不假思索,燕从灵转头跑了出去。
滋啦!
宁墨章连忙上前,见侄儿虽然身上衣襟有焦黑,但没受什么伤,松下一口气道,“快!快把世子抬到府医那边去。一刻都别耽搁,明澈这病的都着火了!”
贺瑶光缓缓撑起身子,靠在一只软枕上,气息虚弱,“那日姚贵妃办了一桌家宴,我和宁墨章过去吃了几盏薄酒。”
“这不是贺师姐吗?”
燕从灵同样不是什么善茬,语气绵软藏针,哪里疼就往哪刺,“怎么嫁了人还成这副模样了?”
四周贴满黄色的符纸,朱砂画出晦涩难懂的咒字。远远望去殷红如血,莫名令人后脑一紧。
燕从灵问,“六王府你都查看过了?”
贺瑶光就是那个第一个趴的,而且还是年年第一。
燕从灵这回真被吓了一跳,表情实打实没有半点掺水。
寒意顺着喉头一点点钻进,冰冷刺骨……鬼使神差,他就像是感同身受般,打了个哆嗦。
很可惜,现在这副模样怎么也都显得脆弱狼狈。
火!
是真火!
“师兄?!!”
不然,按照她当时的重伤状况,对方只要再补一刀,必死无疑。
既然都到这里了,燕从灵面上恰到好处地露出挣扎之色,似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王爷,属下从前和王妃同一处多年,眼下王妃病了,属下合该进去看看……”
帘幕低垂,药气清苦。
糖丸甜滋滋的味道在口腔中扩散开。
终于明白过来,火就是这个聪明蛋自己放的。
“明澈……”
宁墨章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下傻眼了,回过神后慌忙想要上前。
到这会了,宁明澈还不忘自己身上背负的重任,不敢站起。
宁明澈配合地将身上的火灭了,心虚地不敢去看两位同门。
“它的本体应该不在六王府上。”
见少女正凝眉看向自己,唇角翕动着低声说出一句。
白术说的还是保守了。
燕从灵轻笑一声,“你那点子酒量别是撞了邪吧?”
回想起到处覆灭燕氏的庞大兽类黑影,她脸色越发冷肃。
“我当时回房的时候,有东西从背后袭击了我!”
燕从灵收起看热闹的心思,正色地问,“它怎么伤到你的?”
燕从灵倒也不生气,只淡淡抬了抬眼,睫羽浓黑,“你那天还有去其它地方吗?或者说进宫时见过谁?”
既然不在六王府。
那就是别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