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是什么意思?‘保’字在前啊……”张力没理朱二蛋,眼神紧紧地盯着排在中间的李百田两人:“我说哥儿几位,保镖最主要的任务是把人保住,不是让你们表现自己多么英勇。明不明白?”
“把敌人杀光了,不就等于是保护了自己人了吗?”一个叫陈长顺的保镖反问道。
“可如果当时敌人有更多呢?或者说,他们只是想把你们引开,然后再让埋伏好的人去抓,或者去杀了你们打算保护的人呢?”张力没好气儿地又盯向了张胜利:“你们当时可只有两个。人家都已经被你们吓得跑了,你们还追上去开枪杀人,想干什么呀?当他们是日本鬼子?……我问你,张胜利,你保卫你的首长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一遇到敌人就冲杀向前?”
“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张胜利翻了翻眼皮,“我们首长身边有一个警卫团,轮不到我出手!”
“团?……”
“老板,我们知道错在哪里。那个……我正打算叫大家开个会探讨一下!”高小柱站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开会?探讨?”张力怔住。一群保镖开会?
“是啊。以前有什么人犯了错误,或者有什么事情,我们都是这么做的!”高小柱说道。
“……你,还当这是在部队呢?”张力怔怔地看着这个以前当过连指导员的家伙,脸色一黑:“明天全都给老子重新上岗培训!”
12月1日,香港房屋公司所建造的公共廉租房终于全部峻工,第一批居民也即将入住。虽然公司已经由胡文虎入股,并上市发行了股票,张力也并非原来的绝对控股人,但是,身为公司大班,他还是出席了由石硖尾当地居民自己组织的庆祝活动。而除了他之外,香港政府的一些高官,还有一些知名的富豪也都参加了这场活动。胡文虎本来也是要来的,却因为突然感到身体不适,被家人紧急送到了医院,被迫缺席。
庆祝活动很简单。鞭炮、舞狮,还有就是揭牌。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想的,居然给这些廉租房挨个儿起了名字,分别叫做“香港公共廉租房第一楼”,“第二楼”……依次类推,一直到第七楼,每栋楼都弄了个牌匾放到中间,而且每个牌匾上还都标上了他的名字。结果,这让张力极为不爽。因为,这些牌匾被依次揭开之后,立即就引起了到场记者的关注:
“张先生,这些牌匾是不是您授意这些居民放上去的呢?”
“是啊,张先生,您是不是打算让这些居民永远记住您的恩惠?”
“没有的事!”面对那些耀眼的闪光灯和挤成一团的记者,张力一阵苦笑:“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让别人记住我的恩惠。而且,我也没有什么恩惠给过他们!”
“没有恩惠?”其中一名记者拿着纸笔,紧紧地盯着张力:“张先生,这些公共廉租房是您出资兴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石硖尾的这些居民能够居有其屋,并且不再受火灾的骚扰,难道这不是恩惠?”
“公共廉租房,顾名思议,是要收租金的,只是这个租金的额度很低罢了!”张力笑了笑,“既然要收租金,那么,这就只是一场平等的生意交换。我又怎么敢说给了这些居民恩惠?真要这么说了,别人会骂我的!”
“哈哈哈……”众人都被张力逗得一笑,但是,很快,那些记者又找到了话题:“张先生,廉租房要收租金,那贵公司正在兴建的徙置大厦是否也要收取一定量的租金呢?”
“徙置大厦是免费的。但是,虽然免费,其中居住的费用也要居民自己负担。比如水电,还有瓦斯……甚至还有大楼的日常维护修理,这些都需要居民自己去解决。”张力答道。
“张先生,贵公司是否还会继续兴建公共廉租房?毕竟现在才只有七栋这样的楼房,远远不够本地居民使用!”又有记者问道。
“我们公司正在投资葵涌,希望能够在那里建设一个大型的货柜码头。暂时没有继续投资公共廉租房的意向!”张力说道。
“张先生,您当初不是说过,政府无所作为,您所以才会主动帮助石硖尾的这些居民去建造房屋,话犹在耳,您为什么现在又突然撒手了呢?”一名戴着眼镜的记者追问道。
“因为香港房屋公司已经不再是我个人,也不只是胡文虎先生的。我们上市了,就要为股民负责。而且,”张力笑了笑,“我们公司在葵涌的投资会创造出很多的就业机会。而葵涌跟离石硖尾并不算太远,这对改善石硖尾本地居民的生活其实也是很有帮助的。而在葵涌投资,我们也要在那里建设楼房以供职工居住,并且进一步改善当地环境。此外,就算日后码头完工,也需要大批的码头从业人员……这将是一项长期的,有利于本地居民的投资,与本人的初衷并不相违背!”
“张先生说的好。不过我们听说您最近有了一些麻烦……太平绅士廖其松一家被杀一案听说跟您有些联系是吗?”
“呵呵,”听到这个问话,张力微微一笑,他早就料到会有记者这么问,这么晚才出口,已经让他感到有些意外了,“我跟廖其松先生确实存在着许多矛盾。不过,这个矛盾的起因并不是我张某人……不知道诸位还记不记得不久前,胡文虎先生在虎豹别墅举行的那场酒会?”
“当然知道。好像就是那一次,胡文虎先生才跟张先生您认识,并且有了投资香港房屋公司的意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一名记者大声问道。
“可以这么说。”张力微笑着点了点头,“不过,那一天的酒会并不只是胡先生向香港的富豪们倡议一起努力发展香港这件事,还有一件事很有名,就是我跟许多富豪赌了一把……”
“哈哈哈……”记者们再次大笑。张力的那场豪赌可是闻名香港,他们这些消息灵通人士当然知道。
“就是那一回,我输了这家伙20英镑!”华民政务司的哥民被挤到了张力身后,虽然有些被抢了风头,不过跟他一样遭遇的人不少,倒也没有太过生气。而听到张力提起那次的赌局之后,他也立即想起了那天的情景。而他的话也立即引起了周围一些人的共鸣……那天胡文虎请的人可是不少,在场的更是几乎全都在场,也差不多全都输了钱给张力。
“要不说人家是预言家呢?”哥民旁边的一个富豪摇了摇头:“听说美军跟中共军队第二次遭遇,好像进展不利,吃了亏……要是这一回他再预测准了,以后全香港谁还敢怀疑他说的话?”
“是啊,是啊……”一帮人纷纷点头。张力能挣钱也就罢了,可预测事情也那么准,这可就不简单了。真要一直这么准下去,那光他那张嘴也够值钱的了!
“张先生,您说您跟廖其松先生的矛盾,就是起于在虎豹别墅举行的那场酒会?”记者们很快就从笑声里回过神儿来,又接着向张力询问起了那件案子。
“没错,”张力依旧保持着微笑,把那天的事情又简短的说了一遍,当然,为了保住某些人的面子,比如是刘福刘大探长,他并没有说出刘和的名字,连夏铭绅三个字他也没有透露。
“太欺负人了!谁敢保证自己的预测就一定准确?坑人也不是这样的!”
“没听说过吗?廖家就是靠走私、杀人起家的。他们什么事干不出来?”
“…那么多人参予,估计是也是廖其松在其中鼓动的。要不然,怎么外面人都知道了?那么多人呢……”
“就是!”
听到廖其松居然以“哗众取宠”之类的威胁逼着张力签下那么高赔率的字据,一干记者都有些义愤填膺。再怎么说,张力也算是他们的同行,逼迫张力,他们也有些感同身受。不过,记者终究是记者,渲泄了一下情绪之后,他们立即就放弃了自己的立场,转而向张力继续问起了问题。而这第一个问题,就让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张先生,您是否就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而对廖其松极为不满。所以在看到他们的犯罪行径败露,打算逃跑之后,派人把他们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