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
前头一辆红鬃马儿疾驰出现,马车上伏着个灰袄少年,不是方恒又是谁。
紧随其后的还有一辆马车,马车外头蹲着姜笙长宴和温知允。
一刹那,他们好像带着光。
郑如谦都快哭了,他知道自己赌对了,往斜阳县的方向跑是正确的,哥哥弟弟妹妹真的来救自己了。
“老三……”他的话被风声吞没。
方恒没有看他,眉目严肃地握紧长棍,夹着红鬃马儿冲到黑衣人跟前,当头就是一棒。
黑衣人不是庞大山,不会傻乎乎的吃这一棍,闪身避开。
但他到底还是有冲过来的惯性,方恒利用这份惯性,劈手躲过他手里的长刀。
大渝王朝铁矿稀少,能打铁的人都必须在县衙有备案,农户买个铁锨都要三证明五审核,买刀简直称得上困难。
更别提这种长的,锋利的,带有浓烈肃杀的幽蓝色长刀。
方恒的骨子里有那么一瞬的战栗。
他长满茧的手下意识紧握住刀柄,顺势扬起又落下,斜着劈砍过去。
后面的黑衣人瞳孔颤动,连忙抬刀挡下。
就这么瞬间的交锋,彼此都知道,是练家子。
黑衣人用口哨把同伙叫回来,放弃庞大山郑如谦等人,全都围住马上的方恒。
聪明人都知道,只要打死马上这个,其他人便是瓮中之鳖。
“三哥!”姜笙担忧坏了,又不敢上前,生怕成为拖累。
“老三!”郑如谦也大吼一声,眼圈通红。
方恒没有回头,凝神屏息盯着四个黑衣人,猛然挥刀。
同为练家子,一个小孩对上四个成年人,基本上没有胜算。
但方恒仗着有马匹在,居高临下地灵活,倒也能应付。
只是时间久了势必会落败。
郑如谦双拳紧握,不经意碰到了袖袋中的石子,他幡然醒悟,叫来庞大山兄弟五个,“砸,对着他们狠狠地砸。”
三天的加练,暗器不一定凶,但有了准头。
于是雨水一样密集的石头落在了黑衣人的头上,身上,刀上。
只可惜,伤害了了。
眼看方恒对战地很吃力,就连红鬃马儿都受伤嘶鸣起来。
坐在车辕上的温知允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粉末,咬咬牙,甩了出去。
正好郑如谦的石子砸在其上,简单折叠的纸包瞬间破碎,万千粉末如白雾一样笼罩住几人。
方恒眼明心快,用衣角捂住口鼻,冲出包围圈。
留黑衣人吸了个大半以后,才想起来捂住口鼻,但是已经晚了。
他们中为首的气急败坏,“这是什么,是什么?”
“十香软筋散。”温知允冷冷道,“最多半柱香你们就手脚发软,不能动弹。”
到时候,甭管是多厉害的练家子,该倒就得倒。
该死,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