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役为朱志做了那么多坏事,却被当成棋子,在云水县大牢里数着脚趾头过日子。
他能甘心?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许默的心瞬间激荡起来,他几乎是立即拎起衣摆,冲往县衙,将此事禀报上去。
姜笙和郑如谦都为大哥感到高兴。
温知允和方恒也都挺直了腰板,压在心头近一年的乌云散去。
只有长宴,眉头紧皱,双唇微抿。
“怎么了小五。”方恒不小心看到,奇道,“难道一个高衙役还不足以定朱志的罪?”
不知不觉,小五弟已经成为家中的智囊。
方恒话音刚落,其他几个孩子的目光也转了过来。
长宴松开眉头,迟疑道,“是可以定罪,但……总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
其实分析分析就知道了。
朱志之前抵死不肯认罪,就是在等背后的靠山营救。
而今突然认罪,说明背后的人支招了。
避重就轻,三分真话七分假话的招供,证明背后之人非常聪明。
这样的人,怎么能容忍高衙役这么大一个破绽存在呢。
仿佛是为了验证长宴的猜测,小院大门被骤然推开。
刚刚还意气风发的少年秀才站在门口,沉默又颓唐。
“大哥?”方恒惊奇,“你怎么了?”
许默抬起头,看着院子里五张稚嫩的小脸,勉强挤出一丝声音,“高衙役回来了。”
只不过,是横着回来的。
小院里的孩子全都沉默了。
他们不傻,经过短暂的震惊迷茫以后,全都醒悟过来,高衙役这是被灭口了。
朱志背后的人,心狠又毒辣。
“走,去县衙。”方恒不死心。
小院的孩子们呼啦啦全都跟过去,就连许默,也被搀扶过来。
此时此刻,县衙里热闹异常。
安水郡守指着高衙役的尸身,黑着脸说不出来话。
庞县令单膝跪地,“下官看管不力,下官有罪。”
安水郡守的手又落下了,随着一声叹息,霎时老了三岁。
要说起有罪,又何止庞县令呢。
就在刚才,高衙役的死讯泄露,县令夫人竟用衣裳打结挂在房梁上,活生生吊死了。
偌大的斜阳县里,竟然无一人再能定朱志的罪。
“郡守大人,既然没了其他证据,是否能将朱大人释放?”一个坐在公堂另一侧的年轻人含笑道。
安水郡守沉着脸没说话。
“郡守大人,还请按照规矩办事。”年轻人也不畏惧,双手一拱,“家嫂还盼着亲弟弟能够继续造福百姓呢。”
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下,有人愤怒,有人得意。
但更多的,还是门口百姓的哗然。
他们或许并没有盼着朱志死,但绝对不期望朱志继续做斜阳县的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