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的孙氏端庄淑荣,两侧三位庶子虎视眈眈,中间跪了两个人,不是王大小姐和王明宇又是谁。
一看见郑如谦,王明宇就高兴地摆手,“郑兄,郑兄你快过来,告诉他们,不是我先动手的,是王玉瑶对我这个堂兄不敬,我才教训她的。”
他话音刚落,孙氏,王二爷的目光全都凝聚过来。
郑如谦的背脊霎时出了一层薄汗,他大脑快速运转,半生的经验都翻了个遍。
回答是,得罪孙氏。
回答不是,得罪王二爷。
不回答,两个都得罪。
好在郑如谦的头脑还算灵活,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嘿嘿一笑,先暴露自己“愚蠢”的脾性,随后挠着头嚷嚷,“兄弟你在说什么,我那天喝了那么多,只看见你特别不高兴地冲出去……”
剩下的话不再讲出,仿佛说书人留了个悬念。
但王二爷的面色已经缓和,他看向孙氏,“大嫂,事情已经清楚了,这的确不是宇儿的错,虽说兄妹之间不该有矛盾,但这堂哥与堂妹之间,终究是当哥哥的年龄更大一点。”
这是在提醒孙氏,王明宇教训王玉瑶是合理的。
孙氏的脸色愈发深沉,一双眼几乎要杀死郑如谦。
好半晌,她尖锐出声,“明宇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会对妹妹凶狠,我看都是你这贼人说了些话,故意挑拨的吧。”
竟是把火力对准了郑如谦。
郑老二的背后又出了一层汗,他有些慌乱,张张嘴想辩驳,又闭上了。
因为他的确挑拨了,怎么辩驳都否认不了,还容易让王家从“迁怒”变成“怀疑”,进一步揪出后头的兄弟妹们。
这个时候就得学长宴的,逆向思维反着走。
郑如谦眨眨眼,突然一脸畏惧地点头,“是是是,夫人说的是,就是我挑拨离间,都是我坏,都怪我。”
说完,给自己甩起了嘴巴子。
此举一出,别说孙氏,王二爷都愣了。
王明宇更是直接蹦起来,仗义地抓住他胳膊,愤怒道,“爹,大伯娘太欺负人了,竟然这样逼迫我友!”
说完又看向郑如谦,“你别怕,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他神情认真,眼底喷火,真情毫无不作伪。
有那么一刹那,郑如谦的心颤了下。
王明宇也许是个纨绔子弟,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喜怒无常也不守规矩,更对郡守大人不尊重,但他认可了郑如谦,便用真情对待郑如谦。
有这份真情在,郑如谦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受罪示弱,王明宇就为他重新闹腾了起来。
一时间,鸡飞狗跳,瞠目结舌。
王明宇骂完这个骂那个,还不忘撸袖子动手,最后连自己亲爹的话都不听,铁了心要孙氏给自己一个交代。
郑如谦作为半个客人,被及时拉扯出正院,躲避家族大战。
他有些头痛,又啼笑皆非,坐在避风的院门后,正在想要不要离去。
一位弱柳扶风的少年出现在他身后,幽幽道,“我有孙家人为祸百姓的证据,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