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夫……”小小少年嗫嚅着过去,“我妹妹需要我。”
“去吧去吧。”吴所未摆摆手。
温知允立即眉眼带笑,转身拉起姜笙,一路小跑着奔向马车。
车辕上,有扬鞭斜坐的郑如谦,还有掀起帘子探出头的长宴。
多好啊。
吴所未轻叹一口气,将所有的话咽回肚中。
另一边。
马车颠簸了大半个时辰,终于赶到十里镇九尺村的村东头。
郑如谦坐在车辕上跟村里的百姓打听,“姨,你知道汪大松家吗?”
那年过四旬的妇人瞟了一眼郑如谦的马车,眼底流露出嫉妒,竟然转过身去,当做没听见。
郑如谦差点仰倒。
好在长宴也跟来了,他从马车上跳下去,对妇人露齿一笑,声音带着少年独有的乖柔,“姨姨知道汪家在哪里吗?我想找他们打听点事情。”
美色是利器。
男人抵抗不住少女,女人抵抗不住少年。
妇人双眼一亮,霎时开口道,“就在那边,前头那个十字路口再往里走三家就是的。”
“多谢姨姨。”长宴再次一笑,上了马车。
妇人伸着脖子看了半晌,直到马车都没影子了,才缩回头。
汪家门口。
总算是找到了地方,郑如谦把马儿栓在大树上,姜笙带着两位哥哥小心翼翼地蹦下来。
她最先上前敲了敲门。
确切的说,是一块透风的木板。
汪家似乎穷到了一定地步,房屋是一路走过来最破旧最狭小的,连门都破旧不堪,像是用柴火拼凑起来的。
姜笙敲了两下就不敢敲了,总觉得破庙的门都比这里结实,生怕一用力就给拍散了。
好在不大会里头就响起回应,有人小跑着过来开门。
打开的一刹那,姜笙愣了。
里头的人也愣了,好半晌才结巴着道,“姑娘,姑娘,是那个买我们菌菇的姑娘。”
矮旧的小屋里随后走出个十来岁的少年,不是卖菌菇的兄妹俩,又是谁。
初相见,在十里镇集市上,姜笙心软帮了他们。
再相见,是郑如谦的豆角被踩踏,当哥哥的偷偷过来告了密,道出牛家的险恶。
牛家的位置就在九尺村。
紧接着就是现在,姜笙千里迢迢来找的,竟然是他们卧病在床的娘。
这对兄妹,哥哥叫汪小松,今年十五岁。妹妹叫汪小竹,今年十三岁。
因为家中金钱短缺,时常吃不饱饭,兄妹俩都比同龄人矮小。
面对姜笙的需求,汪小松握紧拳头,“若是从前,姑娘的请求我们定然义无反顾,只是现在阿娘她已经昏迷不醒数日,实在是有心无力。”
一旁的汪小竹捂着脸痛哭起来。
姜笙的心骤然下沉,小脸苦着说不出来话。
早知生活困苦,却不知艰难到这种地步。
汪家兄妹请不起大夫治病,她找了半个月的人,早在数日前就已失去了意识。
如果能早一点,早一点该多好。
三天?亦或者五天?
还不等姜笙泪盈于睫,一旁的温知允握住她手,轻声道,“别难过,让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