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们是敌对,几乎势不两立。
结果这群孩子在拿到夫人的亵衣后,还是第一时间送过来,冒着被误会的可能,冒着回不去的危险。
于情于理,贺成彰心底都该生出敬意。
但想想从丰京离开时的约定,他又只能挣扎道,“你们这次帮了本官,本官会致谢的……只是我们之间的立场,改变不了。”
这是还要对付兄妹几个的意思了。
许默没有任何意外,拱了拱手,朗声道,“学生送来亵衣,也并非挟恩图报,既然郡守大人已经收到,那学生就此告辞。”
不卑不亢地行完礼,兄妹就此告退。
回到马车上,郑如谦忍不住嘟囔,“我就知道是白跑一趟,人家郡守大人根本不当一回事,坚持要对付我们,还不如把亵衣扔出去,爱怎么样怎么样。”
他满是为兄妹几个不值。
姜笙探出头,脆声道,“可是二哥,我们最开始怕的是郡守大人难为我们呀。”
郑如谦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人类总是贪心不足的怪物,明明最初担心的是兄妹羊入虎口,结果顺利出来了就要怪郡守大人不领情,不懂得知恩图报。
其实想想,他们规避掉陷害,还救了一位夫人的名声,又安然无恙地从郡守府走出来,本就是好事连连。
郑如谦想象一番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薅出两套亵衣的场景,就算是无心的,贺郡守肯定也饶不了他。
要是也逼着自己娶妻可就惨了。
要是娶郝香香更是惨上加惨。
郑如谦打了个寒颤,突然特别满足,“现在就挺好的。”
“对,挺好的。”姜笙大声附和,“晚上要多吃几块排骨犒劳一下呢。”
许默忍俊不禁,摸了摸她的羊角辫。
贺郡守的手腕一如既往雷霆,在拿到夫人的两套亵衣后,他再无顾忌,冷厉出手。
既然背后的人想要他对付簪花小院的兄妹,那他就顺势流露出对许默兄妹的算计,并在几个选择中反复横跳,拿不定主意。
这个时候,就有人急了。
有郡守府的奴仆献计,“大人,那簪花小院里的开的什么作坊,也不知道干净与否,不如派人去检查一番,万一能查出来他们包藏的祸心呢?”
若是能顺便查出来郡守夫人的亵衣,就更精彩了。
贺成彰阴冷地点头,目光落在奴仆身上,张口便是,“抓住他,好好审问。”
审问一下,到底是收了谁的好处,在这里挑拨离间。
身为一郡之守,坐拥整个府衙,刑具只多不少。
虽然大渝王朝律法规定,地方父母官无故不得用刑,但他真用了,谁也没办法。
于是没多久,奴仆交代了。
“是孙家。”
狗急了还有跳墙的时候,孙家本来能出一位郡守大人,足以证明家族实力强劲,被贺郡守几次针对,早就生了恼意。
这次出手,是既想给贺郡守一个教训,又想趁机针对簪花小院,可谓一举双得。
但没想到,许默兄妹竟然把亵衣直接送到了郡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