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如谦赶着马车,带上汪小松和姜四,直奔南方的丹阳郡。
大哥去了府学,四月就要举人试,他的压力很大。
只有小姜笙,温知允和长宴站在安水郡城东,目送着郑如谦的马车消失后,才慢吞吞地转身,从城东回簪花小院。
路过安水郡守府邸,长宴敏锐地发现有外地人。
他们衣衫规整,架着三匹马车,神情居高冷漠,偶尔环视四周,带着盛凌的傲气与漠然,将安水郡本土的百姓硬生生看成了蝼蚁。
长宴皱眉。
他不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倨傲,明明都是人,两条胳膊两条腿,张嘴吃饭闭眼睡觉,可以有贫富,但不应分贵贱。
而且,有那么一两位,似乎有点眼熟。
恰逢他扭头打量到长宴所在的马车,少年立即撂下帘子,把头缩回去,靠在马车壁上。
“小五,怎么了?”温知允不解地询问。
长宴摇摇头,低声向赶车的姜三吩咐,“慢点走。”
姜三得令,虽不解但还是放慢了马车的行驶速度。
一行人乌龟似的挪动,终于听到了安水郡守府邸大门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贺郡守的似笑非笑,“丰京的方大管家亲自莅临小小安水郡,本官心底真是惶恐,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您老人家亲自出动。”
所谓宰相门前三品官,眼前的中年男人虽然只是个管家,但却是丰京方家的人,还是最得方家家主信任的家仆,手握方家不少要务。
即使安水郡守是个正经官员,也要给方管家一丝薄面。
“也没什么正经的大事儿,不过是来提醒贺郡守,莫要忘了与方家当年的约定。”方管家整理了下衣襟,不卑不亢道,“以及,孙家现在也不容易,希望大人高抬贵手。”
这是强行要安水郡守和孙家化干戈为玉帛的意思。
剩下的话因为距离太远听不清。
但长宴眼神好,透过掀开的车帘,清楚看到贺郡守黑透的面色,以及不悦的神情。
“五哥,是有人来伤害三哥了吗?”姜笙快速爬过来,抿着小嘴,表情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担忧,“幸好三哥已经走了,虽然去的地方不平静,但三哥有句话说对了,在安水郡才是最危险的。”
然而长宴摇了摇头。
现在最需要担心的已经不是方恒了,而是留在安水郡,不能离开的他们。
幸好,他们的父母官贺郡守,并不心甘情愿为方家驱使。
幸好,他们还有王家做后盾。
“这段时间要盯好作坊。”长宴细细叮嘱,“雇佣做工的姨姨们也要反复敲打,不能再出现方子泄露的事件。”
小姜笙认真地点头。
大哥在府学听讲,又是登记在册的秀才,加上王家的庇护,只要行的正就不怕任何人。
二哥去了外地,短时间内别说坏人,就连他们都找不到。
全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姜笙的小作坊上,生怕有人挑刺,有人找麻烦。
可没想到,出事的竟然是温知允的小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