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永安巷居民描述,这天晚上,他们听到了各种惊叫,怒叫,嘶吼,还有女人的啼哭,像是哪家两个娘们薅头发了。
只有二进小院的兄妹们知道,不是薅头发,是丰腴外室的单方面挨打。
动手的当然也不是名门闺秀,而是名门闺秀随身携带的丫鬟婆子。
就连那跳下马车发火的,也只是个大丫鬟罢了。
真正的名门闺秀一直端坐在马车里,连声音都没露出来过。
永安巷尽头,五只脑袋伸在高墙上,目不转睛盯着巷口的鸡飞狗跳。
都说丰京繁华,土著矜贵,可没想到打起架来也是这么凶狠,跟十里铺村口大娘没什么区别。
过了好久。
姜笙才奇怪地扭过头,“五哥说过丰京世家最喜勾心斗角,可我们好像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把事情办到了。”
一旁的郑如谦和温知允都跟着点头。
他们已经准备好大战一场,结果一个高严就解决完所有,眼见着朱志和外室被打地抱头鼠窜,婚事必然继续不了。
说好的勾心斗角,说好的复杂心机,说好的艰难险阻呢。
事情完成的太轻松,竟让兄妹们产生了不真实的恍惚感。
长宴轻笑,眉眼中划过一丝鄙夷,“我忌惮的从始至终都只是朱家,而不是朱志。”
一个隐瞒过往求娶名门闺秀,却还不忘豢养外室,连庶长子都生出来的人,在长宴眼里没有任何威慑力。
找个小厮布局并不难,难的是朱家追究起来,非要找到小厮,再顺藤摸瓜发现兄妹几个。
“世家的能量超乎你们想象。”长宴轻叹。
等到巷口的热闹接近尾声,朱志和外室被打倒动弹不得,狼狈躺倒。
长宴从石头上跳下来,仰头看向姜笙,“给三哥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可以让高严走了。”
朱家是很厉害,但高严长了张谁都记不住的大众脸,导致被寻到的难度大大增加。
为了以防万一,长宴还把他安排到北疆,给方恒送点东西,同时避开丰京朱家的探查。
提起这个,姜笙的眼里就放光。
她学着长宴的姿态从石头上跳下去,却失去重心,坐了个屁股蹲。
尚在石头上的哥哥们都大惊失色,小姑娘却毫不在意,仍旧兴高采烈道,“北疆遥远,我给三哥准备了少水耐放的糕点,腊肠腊肉腊鱼,姑姑新做的夹袄,还有新纳的布鞋,从徽州郡路过买的小玩意,还有还有……还有什么呢。”
她坐在地上冥思苦想,生怕漏掉任何。
许默沉着脸从石头上跳下来,双手把妹妹扶起,为她拍掉屁股上的尘土,又看向长宴,“以后可不要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了。”
长宴,“……”
明明你们也是这样跳下来的!
可想想是自己开的头,姜笙又爱有样学样,他选择乖觉低头。
温知允凑了过来,想像兄长那样安慰自己唯一的弟弟,无奈嘴巴笨,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以后四哥替你跳。”
……
北疆路途遥远,奔波苦寒,来回至少两个月。
考虑到高严不认识方恒,长宴又把姜三安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