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允吃惊不解。
“从斜阳县到丰京,从几文钱到上千两积蓄,她一直穿着最便宜的成衣,用着姑姑给她的红绳,从来没挑剔过,更没有任何首饰。”长宴静静道,“我们只顾着她的吃穿,只顾着教她认字成长,看着她一点点学会做生意,却忘了这个年纪的姑娘最爱漂亮。”
漂亮的衣裳,精美的绣鞋,精细的首饰。
姜笙不提,他们就忽略了。
虽然哥哥们也是第一次当哥哥,但他们有过父母疼爱,受过各种教育,甚至见识过磅礴的世界,本应该比野蛮生长的妹妹思虑更周全才是。
“如果我们不给她这些漂亮的东西,谁又能给她呢。”长宴又道,“就算别人给了,真的能收吗?”
温知允想明白话中含义,表情转为惊恐,“小五你是说,有人越过我们送给妹妹首饰?”
长宴沉重地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有没有居心叵测,会不会伤害妹妹。
姜笙喜欢首饰,喜欢漂亮的一切,哥哥们愿意送给她,不会让她艳羡别人分毫,更不会给外人哄骗她的机会。
“那姜笙刚才……”温知允坐不住了,从药箱里掏出银针,“小五,我们要跟上去看看,一定要跟上去看看。”
兄弟俩一拍即合,叫来姜四赶马车,并反复叮嘱要不远不近地跟着姜三的车。
姜四,“……”
公子姑娘们好像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
前头。
姜笙指挥着姜三,一路赶到丰京最大的银楼。
这里有数十个银匠师傅,夜以继日地赶做各种新奇的银饰,供给丰京百姓挑选。
因为材质为银,在繁华的丰京算不得稀罕,所以进出的客人有世家小姐,也有普通平民。
姜笙带着姜三畅通无阻地走进去,在数不清的银饰里挑挑拣拣。
也是在这里,她才发现,银饰竟然有那么多花样。
有银饰编成的发冠,有镂空抽丝的凤冠,竟然还有银子雕刻的吏巾,也不知道哪位大人愿意戴在头上。
姜笙嘀咕着,停在发簪区域。
这里的簪子可真漂亮啊,相比较之下,张叔买给翠儿婶的梅花簪简直粗糙到不能看。
什么时候回安水郡,一定得给翠儿婶带个好看的梅花簪。
她心底胡思乱想,目光扫过一众银簪,最后落在个元宝形状的簪子上。
别的簪子不是花儿就是鸟儿,又或者银丝编制而成,鲜少有这样饱满圆润还别致的造型,用料足就罢了,关键还跟花儿鸟儿一个价。
姜笙有种捡到宝的窃喜感,她指着大元宝,“就要这个了。”
银楼明码标价,一分钱都不给讲。
付过十八两银,姜笙小心翼翼地装进怀里,刚离开银楼,就看见一对主仆走进来。
前头的姑娘纤细窈窕,眼波流转间带着肆意与灵动。
后头的丫鬟面无表情,偶露无奈,不是姚思卿主仆两个又是谁。
姜笙高兴极了,三两步窜到跟前,“姚姐姐,我可等到你了。”
“哎呀,是姜笙呀。”姚思卿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拉着她走出银楼,“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家东西可不便宜。”
姜笙笑着捧出沉甸甸的银簪,“给姐姐挑的。”
完全忽略了,姚思卿根本就没问她,又是从何得知她姓甚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