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让人另眼相待的只是超然的身份,但对姜笙来说,重要的是对她好的那些人。
“明天大哥的会试就结束了,也不知道贡生的第一应该叫什么。”
“二哥会试期间赶不回来,会试结束总能回来了吧。”
“还有三哥,好久没见他了,好想他呀。”
“四哥五哥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我得去看看。”
小姑娘碎碎念着,坐上车辕,和夕阳一起消失在地平线。
同一时间。
告老的御医府邸门口,抱着药箱的温知允和提着糕点的长宴吃了半个时辰的闭门羹,终于叹息着转身。
长宴安慰情绪低落的四哥,“我们与老先生萍水相逢,不接见也正常。”
“都怪我学术不精。”小温大夫几乎要把头垂进肚子里去。
说起来温知允的医术,乃是父亲启蒙,吴大夫引上正路,但终究是自学为主,遇到棘手的疑难杂症,把父亲和吴大夫留下的医书翻烂了也找不到答案。
都说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但医术不同,这是一个需要经验,更需要指引的行业。
长时间悬挂在心头的难题让温知允吃不好也睡不好,生了拜访前辈的心,无奈对丰京太过不了解。
幸好长宴熟。
兄弟俩一拍即合,带路的带路,求见的求见,结果从颇有名气的府医,到各大医馆的老大夫,再到告老的御医,无论是高门府邸还是小门小户,全都将他们拒之门外。
都说丰京重权势,长宴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会吃到闭门羹。
但看到温知允把错误归咎在自己医术不精上,他还是有点揪心,“四哥,不怪你,是我们无权无势,亦无亲无故。”
医术是本事,老大夫愿意教是大方,不愿意亦正常。
“原来我能遇见吴大夫,是那么幸运。”温知允喃喃,将怀中的小药箱抱地愈发紧。
兄弟俩并排行走,夕阳落寞,将他们的身影拉地愈发长。
当天地光彩消失,黑暗悄悄降临,三兄妹在二进小院门口碰头。
“四哥,五哥!”
刚才还故作成熟的姜笙,恢复活泼与顽劣,扑到哥哥们跟前,“你们去哪了,我刚才捡到了一个地契,好贵好贵呢,恐怕不低于千两银,可是我给放下了,我没要。”
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温知允不自觉笔直了身躯,端出当哥哥的架子,“可不能乱捡别人的东西,当心进官衙。”
姜笙乖巧点头,“我给他放大石头上了,咱不要别人的。”
俩人同时笑了起来,所有烦恼一扫而空。
只有长宴摩挲着下巴喃喃道,“国子监的四进院子,岂止是不低于千两,恐怕要七八千两。”
若是园林规划地好,宅子布局合宜,八九千两也要得。
同样是千两的形容词,一千两跟八九千两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数字。
姜笙终究吃亏在见识少,对财富的估值远不到位。
但那又如何。
一千两也好,八九千两也罢,江家的东西,谁又稀罕呢。
长宴牵起妹妹的手,“以后哥哥们挣钱给姜笙买四进的院落,想买多少买多少。”
“对,对。”温知允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这医馆上个月的结余。”
恭喜贺喜,温氏医馆终于不再亏空,开始入账。
姜笙欢欢喜喜地把银票藏进怀里,又拉起哥哥的手,“走,回家吃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