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丰京到安水郡的信,就超过了二十天,才被送到郑如谦的手上。
簪花小院里。
一身素绢的少年拆开信封,刚开始还算面容和煦,逐渐眉头蹙起,看到最后,变成了满脸不敢置信。
“东家,这是怎么。”张启全从后头凑过来,“咱们给边疆送的腊肠被鞑虏劫走了?”
郑如谦还没把嘴合上。
一旁的刘翠跺着脚急眼,“呸呸呸,胡说些什么,小松那孩子多机灵,又有军营的人接应,不会遇到鞑虏的。”
张启全赶紧配合地往地上吐了两口,刘翠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郑如谦回过神,把信收进怀里,不知道该怎么跟张叔两口子解释,索性道,“没什么事,是丰京那边寄来的信,大哥考完会试了。”
张启全和刘翠对视一眼,脸上是掩藏不住的震惊与喜悦。
真是不敢相信,当年那个断腿的小少年,居然一步步走到现在。
从童生到秀才,从秀才到举人,从举人到贡生。
“会试过了之后,应该就是殿试了吧。”张启全抑制不住喜悦,“殿试过了就能当官,许默这孩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现在就等放榜了。”郑如谦也高兴,“大哥说十拿九稳,那就是真的十拿九稳。”
一位连拿两案首的学子,即便拿不了第三个案首,也不可能名落孙山。
撇去许默的才华不说,单他的努力也配得上贡生身份。
更何况,他有才华又努力。
“其他人呢?”刘翠紧跟着问,“小姜笙呢,张姐姐呢?”
郑如谦抿抿嘴,隐去了江家那段事情,挑拣着道,“姑姑跟姜笙一起创了姓氏糕点,在丰京卖的极好,带来不少利润呢,现在又开了新的作坊卖白水面。”
刘翠眼眶微红,“那就好,张姐姐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虽然两个女人境遇不同,生活不同,但相遇还是让善良的她们牵挂起对方,上千公里亦不能阻挡。
“张姑姑也让我跟你问好来着。”郑如谦笑,“婶儿有什么话可以写成信,等我回丰京带给姑姑。”
“哎,好。”刘翠满口应下,拉着张启全准备去了。
郑如谦把怀里的信封摸出来,整理折叠后才发现,后头还夹着一个完整的信封,收件人是王扶风。
他叹息一声,叫来长工送去王府。
掐指算了算,郑如谦二月下旬抵达北疆,待到二月底启程回安水郡,中间在热河耽搁几天,其他时间日夜兼程,于三月中旬赶回安水郡。
等到扩大完作坊,安排好长工,再拜访过故人,时间已经进入春暖花开的四月,许多新的生意也要安排上了。
少年展开自己手绘的地图,在丰京和安水郡来回两趟,最后指向南方的川蜀地区,目中闪烁着兴奋。
现在,就等汪小松从边疆回来了。
仿佛感应到东家的惦念,汪大嘴巴连打两个喷嚏,又担忧地捂住嘴巴。
虽说有军营的人在前面接应,但他们还是怕啊,怕遇到神出鬼没的鞑虏,怕丢了财还失掉命。